“嘗嘗。”
嚴辛做的應該是紅燒肉,但是夾給鐘鳴嘉的這塊沒有一點肥肉,全是瘦肉,上面挂着醬紅色的湯汁,油晶晶的,看起來非常誘人。
鐘鳴嘉正要品嘗,嚴辛又提醒了他一句,“小心燙。”鐘鳴嘉乖乖把品嘗的動作改成了吹氣,吹了兩口氣後,迫不及待地吃了下去。
“好吃嗎?”嚴辛問他。
還是有點燙,鐘鳴嘉說不出話,先舉起了拇指。緩過來之後,他趕緊誇贊道:“好吃好吃。”
“嚴辛,原來你做菜真的很好吃。”
鐘鳴嘉滿心歡喜地站在嚴辛身邊誇他,嚴辛把鍋裡的紅燒肉盛出來,把盤子遞給他。鐘鳴嘉接過來,高高興興地往端着盤子往餐桌走。
他剛把菜放到桌子上,就聽身後的嚴辛說:“辣條我收起來了,以後最好不要吃這個。”
“啊?”鐘鳴嘉驚訝地轉過身,“為什麼不能吃?”
嚴辛端着另一盤白灼大蝦走了過來,“因為不健康也不衛生。”
鐘鳴嘉很難相信他聽的東西,“你真的是新時代的大學生嗎,怎麼連這種話都說的出來?”他難道不知道辣條不健康不衛生嗎,怎麼可能。下到二三歲,上到七十八,有誰不知道辣條是什麼東西,但是大家該吃還是吃,誰管這些。
“我又不是天天吃,隻是偶爾吃一兩次,沒事的。”也許嚴辛家裡管得嚴,不讓嚴辛吃這個,鐘鳴嘉還是和他解釋了一下。
嚴辛放下盤子,對鐘鳴嘉說:“最好一次也不要吃。”
“不行。”鐘鳴嘉捍衛他吃辣條的權利,“我就想吃。”說完覺得力度不夠,他接着補充了一句:“明明剛才買的時候你都沒有意見,現在怎麼說不行。”
當然是嚴辛覺得鐘鳴嘉不會輕易放棄辣條,所以他不想在超市和鐘鳴嘉為了一包辣條辯論起來。
再說鐘鳴嘉,雖然他是很想吃辣條,但也不到不吃就抓心撓肺的那種程度。既然嚴辛說了,那看在男朋友和這一頓豐盛的晚飯的份上,這次就先算了吧。
他正要和嚴辛說點軟話,就看見嚴辛從廚房裡又端出了一盤東西。看着這豆皮,這辣椒,這孜然,鐘鳴嘉心裡緩緩冒出了一個問号。
“這是什麼?”他問,“不會是你自制的辣條吧?”
事實證明,這确實是一盤辣條。
鐘鳴嘉坐在桌子跟前,咬着筷子,心裡泛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他以後不會不能吃辣條,隻能吃這個了吧。
果然,嚴辛和他說:“小嘉哥哥,以後還是不要吃辣條了。”
鐘鳴嘉才不要。雖然嚴辛做的這個仿制辣條也挺好吃的,但這種健康衛生的東西怎麼能和辣條相比。
“可是我想吃。”鐘鳴嘉拐着彎地拒絕。
嚴辛:“不吃的話就不會想了,時間一長就會忘了。”
鐘鳴嘉簡直不敢相信,他男朋友竟然在管他吃辣條。這是同齡人之間會發生的事嗎?這是男朋友該管的事嗎?
辣條事小,鐘鳴嘉最讨厭别人管他這件事大。
他不喜歡這種自由權利被人剝奪的感受。在這一點上,倒是有點像叛逆期的青春小孩。
雖然他的實際年齡也不大,但心理年齡更小就是了。
“不要,我就要吃。”鐘鳴嘉來了脾氣。他對辣條其實稱不上熱愛,有的時候也是好幾個月都不吃,以後說不定真就不吃了。
但這得是他自己忘的,不能是别人明文禁止的。這兩者有本質的區别。
鐘鳴嘉本以為嚴辛會和他吵上一番,最後不管是誰屈服,反正是要吵一下的。但是嚴辛根本沒有反對他的意思,反而對他說:“好啊,那我以後和你一起吃吧,我正好也想嘗嘗。”
這走勢也太不對了,不過鐘鳴嘉倒沒有很奇怪,畢竟嚴辛在他面前一直很好說話。他覺得不對是,嚴辛怎麼能吃辣條。
鐘鳴嘉不敢想象那個畫面。
仿佛又回到了嚴辛黃毛時期,對他叫“鐘哥”,下一秒就要給他遞煙的恐怖既視感。
不過這是另一種恐怖。不是精神小夥,而是屌絲青年。
不行,不行不行!
鐘鳴嘉堅決不要看見嚴辛吃辣條!
“我不吃了,你也别吃。”鐘鳴嘉想都不想就改口了。
嚴辛笑着說:“其實我真的很想嘗嘗,我從八歲之後就沒吃過辣條了。”
“别吃了。”鐘鳴嘉直接否決。都這麼多年沒吃了,還是不要再重溫舊憶了。“沒什麼好吃的。”鐘鳴嘉想也不想就背叛了他和辣條之間多年的感情。
畢竟辣條事小,嚴辛事大。
小小的辣條風波就這麼過去了。
嚴辛給他添了一碗湯,蓮藕排骨湯,小小一碗,很容易喝。鐘鳴嘉喝着湯,突然生出了好奇,對嚴辛說:“嚴辛,要是我偷偷吃的話,你也不知道啊。”
嚴辛有的時候真不知道鐘鳴嘉的腦子到底都是些什麼可愛的東西,才讓他經常說出這些可愛的話來。
“這種話真的要說出來嗎?”他問鐘鳴嘉。
鐘鳴嘉覺得這種話沒什麼,就算他不說,還是有這種可能,心照不宣的事情,有什麼好藏的。
“你先回答我,要是我偷吃你怎麼辦?”
“簡單,那我也偷吃。”
“你太狠毒了。”鐘鳴嘉滿臉驚恐地往後倒去,靠在了椅背上。
偷摸吃辣條的嚴辛。
天啊,誰來把這個詞條從他的腦子裡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