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希在浴室裡磨蹭了很久。

剛才天雷勾地火的，江天晚把他那點見不得人的幽暗欲望全都挑起來了，又不負責地跑了，他不得不自己動手解決。

收拾妥當已經四點多。

江天晚還真一直很紳士地守在門外。

其實浴室門也沒上鎖，他要真中途沖進去，宋成希簡直無路可逃。

見宋成希出來，江天晚稱職把他端到床上，匆匆說了句“早點休息”就離開了主卧。

宋成希身心俱疲，再沒精力思考任何事，連頭發都沒吹，滾了一圈摸到枕頭，沾上就開始犯暈。

徹底失去意識前，他隐約聽見外面有開易拉罐的聲音。

江總裁身體真好啊……大半夜的，還是冬天裡，居然還喝冰鎮飲料。

宋成希迷糊地感歎。

很純潔的夜晚。

睡前經曆了太多刺激，不免在夢中把未做完的事補全。

江天晚在夢裡也很溫柔很紳士，邊折騰他，邊輕輕揉他的頭發，舒服到他忍不住連聲喟歎。

-

一覺睡醒，已是中午。

宋成希盯着天花闆醒神，聽見床尾傳來低語聲，再一細聽，是江天晚在講話。

一想到昨晚自己閉着眼等江天晚“臨幸”的傻樣兒，宋成希實在沒臉面對他，隻敢悄悄撐起一點腦袋偷看。

江大總裁又在工作。

坐在床尾那兒的小圓桌邊，隻戴了一邊的藍牙耳機，對着電腦壓低聲音說話，神情嚴肅，氣場十足。

“付了這麼多律師費，結果決定勝負的關鍵就是我那張原稿？早知道這樣，我還花錢請律師幹嘛？我自己也能打這官司。”

江天晚在和律師讨論侵權案的事情，大概是對律師的工作成果不滿意，眉頭擰在一起，眼神冷冰冰的，嘴像淬了毒。

“離下次仲裁開庭還有時間，再準備兩套備選方案，想不出方案，抱歉，我隻能換人了。”

江天晚說完，好像對來自床上的目光有所感應，擡眼回望，敏銳捉到了露在羽絨被上的一雙漂亮眼睛。

打結的眉頭立刻解開了，眼裡的冰塊也瞬間消融。

和律師的會議好像結束了，江天晚站了起來，繞去邊櫃倒了杯水，拿到宋成希身邊，放在床頭櫃上。

宋成希剛想說謝謝，就見江天晚在唇前豎起一根手指，又開始和耳機裡的人說話。

“Louisa，技術指導合同違約又是怎麼回事？你不像是會出這種纰漏的人啊？”

江天晚邊聽，邊拆了顆膠囊放在水杯邊，沖宋成希挑了挑眉，比了個吃藥喝水的動作。

“人為什麼來不了？合同沒約定工作時間嗎？”

宋成希聽着那嚴厲語氣，明知訓的不是自己，也覺得後脖子發涼，乖乖撐坐起來，拿了膠囊吞下，一口氣喝完了一整杯水。

他打算先去洗漱，剛掀開被子，腋下腿下忽然穿過兩條胳膊，倏忽用力，一下子把他抱了起來。

若不是宋成希反應快，把驚呼硬生生咽回了肚子裡，他的聲音一定會被耳機那頭的人聽見，周小姐對他的仇恨值估計又要飙升。

江天晚對自己的突兀舉動毫不在意，抱着人閑庭信步往洗手間去，邊走還能邊若無其事地講電話。

“我怎麼有點理解不了？他不按時履約也不用賠錢。我們要換人，反而還要倒貼錢給他？”

宋成希被放到了智能馬桶前。

……不是，我明明是想要刷牙洗臉啊！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無語，江天晚意識到自己會錯了意，抱歉地聳聳肩，而後猛地掐腰又把宋成希摟了起來，放到了盥洗台前。

整個過程太過迅速絲滑，宋成希甚至來不及驚愕就又落了地。

江總人還怪好的，還特意幫他挑了個角度，視線恰好能避開了盥洗台前的鏡櫃。

Louisa大概又說了讓江天晚不滿意的話，江天晚放下他後動作一頓，手臂沒有立刻從他的腰上挪開。

宋成希也不敢亂動，怕動一下會招緻更多不必要的、讓他渾身汗毛直豎的身體接觸。

江天晚思忖了一會兒，霸氣下了決斷。

“和他解約，違約金抹個零，他不服就讓他來告。馬上找人替他，難不成沒有别的男芭蕾演員了？你要是搞不定，我自己——”

話到此處，二人的眼神在空中撞了個滿懷，都是一怔。

宋成希以為自己聽錯了，江天晚則是眼中一亮。

“找新的技術指導的事你别管了。”江天晚邊盯着宋成希，邊對耳機那頭發号施令，“空白的技術指導服務協議發我一份。”

這句講完，江天晚摘下了藍牙耳機。

“宋老師，你應該也聽到了。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一下。”

“電話已經挂了吧？”宋成希壓着音量問，得到肯定後，長舒了口氣，“那江總可以撒手了嗎？”

江天晚面色一窘，放開手臂，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