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希好像在做什麼心理建設，停了一會兒才開口：“我看見了，因為星星剛才走到窗邊了。”

“……”

一陣略顯尴尬的沉默。

“哎，算了。”宋成希率先破功，“我就知道網友都是忽悠人的，這種話怎麼可能讓人心情好。”

“不會啊，我覺得還是有用的。”江天晚很給面子，又接着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宋老師，你知道為什麼我總是大晚上工作麼？”

“為什麼？”

這次換宋成希不明所以。

江天晚平靜地語出凍人：“因為星星值夜班。”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尴尬的沉默。

宋成希：“你赢了，冷笑話大王。”

嫌棄的聲音裡帶着點笑意，聽得江天晚像是猛灌了一口小甜水兒，甜意直抵心髒。

他換上正經聲音問：“宋老師大晚上打電話隻是為了聽我講冷笑話嗎？”

“當然不是。”宋成希也認真起來，“我是想問問，你說的‘義無反顧’還算不算數。”

江天晚立刻想起了晚間在包廂裡自己說過的話，心中有了個大膽猜測，可那猜測太驚喜，讓他不敢相信。

宋成希繼續說：“明天能不能借你的車用一下。”

“當然。”

江天晚邊回答，邊迅速翻開日程表，花花綠綠的工作安排把表格塞得找不到一絲空白。

饒是如此，他仍然昧着良心說：“你要去哪兒？要不要我開車送你？”

“不敢麻煩大忙人。明天我想去郊區看看出租的舞蹈教室，那邊沒直達地鐵，所以——”

“舞蹈教室？”江天晚迅速捕捉了關鍵信息，“宋老師，你？”

“嗯。”宋成希語氣淡定，說得話卻驚掉人下巴，“開春就是杏荷杯的海選了，我得抓緊準備起來了。”

“……”

江天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狠掐了大腿一把，好确定他剛才聽見的那句話不是加班加出的幻覺。

“喂？”

“對，是抓該緊了。”

江天晚壓抑心中狂喜，努力讓自己聽起來很鎮定，全然沒發現自己話都說得颠三倒四的。

“明天我把車停你公寓樓下老位置，你随便用。”

“那不打擾了，你努力加班吧~”宋成希憋着笑，“晚安。”

“好。”

江天晚高興得神志不清，甚至忘了“晚安”通常應該用“晚安”作答。

-

宋成希能為江天晚做的事很有限。

重新跳芭蕾，大概就是其中一件。

如果江天晚那麼期待他能重回舞台，他又為什麼不能遂了他的心願呢？

事實果真如他猜測的一樣，江天晚聽說他要參加杏荷杯，開心得話都說不明白了。

不過，回歸芭蕾舞台，是為了讓江天晚開心，更是為了讓自己開心。

點開杏荷杯比賽通知的那一刻，宋成希分明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又砰砰有力起來，渾身血液都因為按捺不住的興奮感而加速流動。

一旦動了念頭，宋成希的執行力強得吓人。

次日，他立刻向運動館經理申請了重新排課。

這麼長時間不跳芭蕾，哪怕基本功沒落下，身體也一直在認真管理，但技藝總會生疏，舞台表現力也要重新找回。

總之，如果真要參賽，他還需要大量練習，哪怕是從今天開始立刻辭職，全天候練習直到開賽，都不為過。

宋成希還真動過辭職全身心練舞的念頭，但很快又打消了。

做體能課教練這幾年，雖然也存了一點積蓄，但遠不足以支持他辭職跳舞。

光就租練習教室這一項支出都夠把他的銀行存款給禍禍光了，否則，他也不必刻意去租遠在郊區的舞蹈教室。

可除卻練習教室，還有報名費，還要購置服裝和舞鞋，找專業的妝發和錄像，這些都少不了要花錢，而體能課是他唯一的收入來源。

-

一個下午的時間，宋成希把青城外環轉了個遍。

看了八九個對外出租的舞蹈教室，每個都不太合适。

不是地闆質量太差，就是教室面積不夠大，好不容易有各項條件都合适的，價錢又遠超了宋成希的預算。

他有那麼一瞬間想過，要不幹脆去山水華府的玻璃舞房練習好了。

雖然面積小了點，但條件實在太理想了，而且，他跟江天晚賣個乖，說不定還能免費。

但真讓他這麼開口提，他又不好意思。

本以為今天注定一無所獲了，回市區的路上，忽然天降驚喜。

薔薇薇薇：宋前輩，你看看這個舞房行不行？

薔薇薇薇：這以前是我朋友開的舞蹈培訓機構，現在他搬家了，這個舊場館還沒處理掉，可以低價出租。

宋成希為了找教室，聯系過小薇學妹一次。小薇發來消息時，他正在開車，待回到公寓樓下才看到。

點開教室簡介的鍊接一看，宋成希腦子裡便隻剩一個念頭。

就是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