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被官府抓了,而且還是在薛家大宅被抓的。
等到後宅的薛姨媽得到消息趕到前面來時,薛蟠已經被抓走了。
薛姨媽頓時捶胸頓足的哭了起來,還是扶着她的寶钗更加冷靜:“太太,還是趕緊拿父親的名帖就求見知府大人吧。”
薛姨媽一聽連連稱是:“吾兒說的對,我是關心則亂了。咱們家曆來跟大人們關系良好,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才抓了你哥哥,把誤會解開了就好了。”
于是薛姨媽連忙吩咐管家拿着過世的薛家家主的名帖去求見知府大人。
寶钗看着薛姨媽神情安靜了許多稍微松了一口氣,隻是她心裡卻并沒有那麼樂觀。
薛家在金陵可是樹大根深,向來與官府的關系很好。
這種前提下,官府還把薛蟠給抓走了,隻怕這中間牽扯的事情并不小。
如果是這種情況,薛蟠未必能回來。
事實也确實如寶钗所想。
這次從京中來金陵巡查鄉試的禦史姓方,是個最為剛正不阿的人。
加上他以前科舉的時候也吃過虧,受過科舉舞弊的苦,他對科舉舞弊向來打擊力度大。
他既然接到檢舉說薛蟠牽涉鄉試作弊裡面,就一定要把人抓去審問的。
隻是方禦史從京中來,隻帶了一些個護衛,手上并沒有多少人。
于是他就拿了自己帖子請知府幫忙,借他幾個人,順便在金陵城的大獄中給他留個地方關人。
因為他是從京中來的上差,金陵知府自然是無比配合的。
這知府大人還知道方禦史是個不講情面的人,加上自己也有些首尾不幹淨,他就盼着方禦史早些忙完早點滾蛋。
現在方禦史問他借人,他忙不疊的答應下來,根本不知道抓的是什麼人。
等到薛家的拜帖到了,他才知道原來方禦史抓的居然是薛蟠。
“這中間怕是有什麼誤會吧,本官也知道薛公子是個大善人,隻是這京裡來的方禦史初來乍到不知道。我記得薛公子的舅舅王子騰老大人在京中為官,說不定跟方禦史有些交情,還是請貴府的貴親出面說和吧。”
金陵知府很是頭疼,這賈史王薛是金陵四大家族,他可是剛來金陵的時候就知道在金陵立足的護官符。
所以平日裡這四大家族的人要是有一點點作奸犯科的時候,他都睜隻眼當閉隻眼高擡貴手放過去。
這幾年他也算是跟四大家族有着默契,平日裡的好處也沒少得。
誰想到這京裡來的二愣子禦史居然上來就把薛家的繼承人給抓了。
金陵知府暗暗後悔,早知道當初方禦史來借人的時候他找個理由給推诿了就好了。
到時候管他方禦史是去别的衙門借人,還是怎麼的都與他無關的。
不過雖然心裡埋怨方禦史,畢竟方禦史是京官,金陵知府還是不想得罪他。
方禦史不想得罪,薛家同樣也不想得罪,金陵知府思來想去隻有禍水東引把自己摘出去了。
他想着薛蟠的舅舅王子騰在京中,還是高官,不如讓薛家去找王子騰幫忙。
到時候就是王子騰對付方禦史了,想來自然沒有難度的。
薛家管家從他這裡得到确切的消息也隻能先回去禀報給薛姨媽。
“京中的禦史?鄉試作弊?這可怎麼是好?”薛姨媽聽了管家的話又要哭起來了。
她一想到自己丈夫早逝,唯一的兒子如今又身陷囹圄,就一種天要亡她的感覺。
“太太,知府大人說了,這事情牽涉到京官,怕是要請京中的舅老爺幫忙才行。”
管家的話提醒了薛姨媽,她連連說是,吩咐人準備筆墨她要親手寫信給兄長王子騰。
信寫之後,薛姨媽猶豫了一下又派人去請王子安。
等王子安到了,薛姨媽又怕事情跟他講了一遍。
“我想着這事情重大,還是要請二哥親自上京一趟在大哥面前為蟠兒說幾句好話。”
王子安最近因為百花樓對薛蟠的印象很好,已經準備過些日子等鄉試結束就把他和王熙鳳的事情給定下來。
現在聽妹妹這麼一說,他也焦急起來:“妹妹放心,我明日就親自上京一趟。”
等王子安回到家中,立刻就吩咐給他收拾行裝,他明天要上京。
“這是怎麼了?老爺做什麼要上京?可是要去走親戚?那咱們可是要好好收拾一下,帶些個土儀的。”王子安夫人聞訊出來,她身邊還跟着女兒王熙鳳。
她們母女兩個原先在後面聊天,聽說王子安被薛姨媽請了去,也沒太理會。
就是王熙鳳還惦記着之前偷聽到的父親打算讓她和薛蟠定親的事情,眼睛閃了閃。
就在王熙鳳還在不着痕迹的說她跟薛蟠不合适的時候,她們母女又聽到了王子安從薛家回來就吩咐收拾行禮上京的事情。
兩母女覺得有些奇怪,就一起出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