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沉星醒來時,發覺已經天光大亮。胃裡的疼痛緩解了大半,但仍是有些難受,
熟悉的暈眩感過去後,他慢慢坐了起來,但可能因為體位上的變化,胃裡猛然開始翻江倒海,蘇沉星不由得捂住嘴,跌跌撞撞地朝衛生間跑去。
“嘔——”
他扶着洗手池吐得撕心裂肺,但是胃裡并沒有什麼東西可吐,隻能無助地幹嘔着。
“咔哒”一聲,有人進門了。
來人聽到動靜後,連忙走進洗手間,支撐起蘇沉星的身體,又不斷幫他輕拍着背。
又吐了一會,蘇沉星才慢慢緩過來,感受到背靠的胸膛緊實溫暖,用虛弱的氣聲道了謝。
“先喝點水。”
漱口後,耳旁傳來熟悉的聲音,周應淮把他扶出衛生間,又給他端了杯溫水。
蘇沉星剛要接過,周應淮卻避開了他的手。
“你現在手沒力氣,端不住的。”
借着周應淮的手喝了半杯溫水,蘇沉星又想到昨天晚上被打碎的那個玻璃杯,視線不由得瞥向地闆,隻見地面潔淨,并沒有想像中的狼藉模樣。
腦海裡閃過一些碎片般的記憶,又想到昨天恍惚中有雙溫熱的大手在幫他揉胃,他大概猜到了昨天的情形,便擡頭看向了周應淮,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要怎麼說呢?他們之間隔着七年的時光,他迫切地想知道七年間發生過什麼,卻無濟于事,偶爾在夢中閃過的記憶片段也不算愉快。
周應淮好像變了很多,卻又好像沒變,總讓他覺得好像兩人之間從未發生過嫌隙。
周應淮并不在意他的沉默,仍是那副冷冷清清不近人情的模樣,手上的動作卻細緻,找到飯前服用的胃藥,按照說明書拆了兩粒讓他服用。
“吃了藥下樓吃早餐,如果實在不舒服,今天就不要參加錄制了,我找導演請假。”
聞言,蘇沉星迅速搖了搖頭,他本來就惡名遠揚了,加上才第二天便缺席錄制,不得被噴死。
“我好多了,沒關系的。”
周應淮沒有反駁,隻盯着他吃完了藥,淡淡應了聲好,轉身出門了。
“小淮。”蘇沉星終于鼓起勇氣,開口叫住了他,看着男人的腳步頓住,又補充了一句,“不管怎麼樣,真的很謝謝你。”
許久,才聽到一聲“嗯”,随着腳步聲的遠去,蘇沉星又仰倒在床上,又将昨天王輝發的幾條信息看了一遍,又截圖發給了一個匿名号碼,随即删去記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般。
……
蘇沉星又休息了會才洗漱下樓,今天做早餐的是程原和陸複言。
昨天雖說要清空冰箱食材,但節目組也不能真看他們餓肚子,早餐的份額還是有留下。
下樓之前,蘇沉星有看了下兩人做飯的直播,程原廚藝平平,但做些簡單的早餐沒有問題,陸複言則是一竅不通,一直在幫倒忙。
程原也不生氣,一直溫和耐心地指導他,偶爾還會做些暧昧的舉動,所以直播間熱度頗高,彈幕也一直在誇程原和嗑cp,夾雜着幾條噴陸複言的,也都被粉絲罵了回去。
倒是挺和諧。
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是三明治和水果沙拉,還有一人一杯的黑咖啡,和昨天周應淮做的不能比,但是顔色搭配合理,賣相也不錯。
蘇沉星沒什麼胃口,看着這冷冰冰的早餐更是失去進食欲望,他環視一周,衆人皆已經到齊,隻少了周應淮。
“蘇老師怎麼不吃,是我做得太難吃了嗎?”程原狀似關心地詢問。
“也太不給面子了吧,我們可是花了一個多小時做的。”經過一晚上的修整,陸複言又恢複了往日的牙尖嘴利。
蘇沉星的餐盤裡的食物一絲未動,程原這麼一問,彈幕又想起他的前科,不由得義憤填膺起來。
[某人又在故意找事了吧,死性不改。]
[有得吃不錯了,誰給他的臉挑三揀四的?]
[為什麼總逮着程原欺負,是我們家小原脾氣太好了嗎?劣迹藝人滾粗娛樂圈!]
[蘇沉星前粉說句話,他胃一直不好,早上不能吃生冷的東西,可能不是針對程原。]
[樓上别洗了,有忌口為什麼不能提前說,非要人家做好了又不吃。]
[說了又要被你們噴搞特殊,什麼話都被你們說完了。]
……
蘇沉星已經想象得到彈幕有多麼烏煙瘴氣,他無意和程原糾纏,況且這件事情他也有錯,忘記提前說明,要是不吃反倒浪費糧食。
于是他隻将黑咖啡推了出去:“我對咖啡因不耐受,不好意思。”
又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對程原笑了笑:“挺好吃的。”
程原這才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看來蘇沉星是真的失憶了,要是放在之前,他必然不會給自己一點好臉色,更别提誇獎了。
他想到昨天王輝給他打的電話,提到蘇沉星在網上已經有小範圍的輿論反轉,讓他在後期錄制中得壓蘇沉星一頭,同時他也會找些營銷号,重新将蘇沉星的「黑料」翻出炒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