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卿的冬天伴着那晚的沖動提前到來了。
那晚,他抱着林暄和一時沖動地說出了想說的話,話一出口,他感覺到一股暖風似乎圍繞着林暄和盤旋。林暄和呆呆地趴在自己懷裡,仿佛一時失去了反應的能力,那一刻,他的身體緊貼着駱卿,駱卿清晰地感受到林暄和的心跳,猶如一隻困在自己懷中的小動物。隻是還沒等到下一句答複,便硬生生地挨了一巴掌。
門外随林暄和一起來的李欣,她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狠狠地把林暄和從駱卿懷裡拽開,拄着拐棍也要拎着箱子把人塞上保姆車,随後氣勢洶洶地回來又給了駱卿一巴掌,壓着嗓子吼着,“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在幹嘛嗎!”
連反駁的話都還沒說出口,車就已經開了。
李欣送完林暄和便回了家,用無神的雙眼盯着駱卿,恨鐵不成鋼,一通電話把睡夢中的小玉喊了起來,用拐棍敲醒了大英,三人一臉懵逼地站在李欣的面前。
李欣看不清三人,便對着一個方向嚴厲地訓斥:“大英,為什麼你沒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情感?你沒看到他倆已經走得太近了?你給我找人來删掉周圍的監控!”她轉頭對小玉說,“以後一定要避免他們兩個人獨處,宣傳期的内容要我全程過問。你們務必注意,絕對不能讓這事有任何風吹草動!”她最後瞪向駱卿:“你怎麼這麼不懂事?沖動的行為會毀了你的一切!你難道忘了自己是為了什麼而做這些嗎?”
生活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時間像是永遠在行進,卻從未停歇。李欣有條不紊地安排着一切,而駱卿逐漸在一堆工作的堆積中迷失。林暄和則變得愈發疏遠,他不像駱卿在家裡焦慮,不像他在靜默的夜晚裡反複翻來覆去地思考那些無意義的話語。林暄和的生活繼續有條不紊,練習、讀書、電影,哪怕看似閑暇,卻也是一片有序的流動。
駱卿越來越少見到林暄和,好不容易回了家,林暄和卻像躲着他一樣。
告白就是失戀這句話真沒錯,駱卿第一次受到了這樣的打擊,感覺很糟糕,委屈得快哭了。
直到年前,他們被安排去參加年終的各種典禮,為了新劇的宣傳,倆人再見則是彩排,他們心照不宣地交換了幾句客套話,便各自逃離。空氣中彌漫着尴尬與不安,周圍人嚷嚷着要去吃自助餐,駱卿和林暄和卻沒有任何興趣。
到了賓館放下行李,林暄和就在群裡問有沒有人要出去,駱卿明明還卸着妝,腦子一熱滿手泡沫就急着發了個舉手的表情,洗完臉後才發現沒了下文,他湊近看了看信息旁邊是不是有個透明在轉的小圈圈,甚至檢查了一下網絡。
他歎了口氣,手機丢到一邊,躺在床上發起了呆。
直到房門響起,一下重一下輕地敲着,還沒等駱卿問,就聽到熟悉的聲音。“駱卿!”是林暄和,他邊說着又重重地敲了兩下,“你快出來吧……”就這麼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重輕重地敲着,“你難道睡了嗎?”,敲到最後兩聲的時候,駱卿終于開了門。
他本在林暄和敲第一聲的時候就一個大跨步走到了門口,正準備打開門的時候聽到林暄和有些節奏地敲着門,就等了等,直到這種有節奏的敲門聲停止,他拼出了林暄和向他傳遞的單詞,是在含蓄地和他說着對不起。
這些天的委屈一掃而空,這種被蜜填滿的幸福感又上了心頭。
看到林暄和靠在門旁,低着頭,又強裝鎮定地說,“怎麼了?”
“嗯?剛你不是舉手了嘛!煩人!”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卸了妝,亂着頭發,鞋子都沒穿好就被林暄和拉着手沖了出去。
像極了私奔。
這一奔就像一輩子,是沖到了大三巴眼前人笑着拍照打卡,是走到了威尼斯人昂起脖子臭屁地說“這都是我的天下”,是走在氹仔島隻有吃吃喝喝的清靜,是這個夜晚漁人碼頭彼此低聲的傾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