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對卡萊爾一家有諸多意見,我的弟弟。但是,抛開其他不談,我們都不能否認,他家族裡每一位成員以及他們的伴侶都生活的很幸福,幸福過我們所熟知的絕大多數其它族人。”馬庫斯還在火上澆油,他企圖為卡倫毫無根據的胡編亂造增加籌碼。
“所以。”我盡量拖慢自己語速,這沒什麼,我對卡倫的計劃根本不感興趣,我不認為他這樣的人真能做成什麼事,就算是馬庫斯替他開口也沒用,“你能保證我這樣做,凱倫就會愛上我?”
她那鐵石心腸,我真深表懷疑。
卡倫該死的笑了,馬庫斯也同樣該死的笑了。
真想将他們的頭一個個擰下來倒吊在陽光下,尤其是馬庫斯,他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他那張老臉笑起來有多難看。
雖然我痛恨卡倫的投機,更痛恨馬庫斯的同意。但在這件事上我不得不難堪地承認,也許我擅長如何用刀劍與斧子挖開這世上最忠心死士的嘴,但我确實不太擅長如何去撬開一個女人的心。
“那我就當你認同我們的想法了,凱厄斯。”卡倫邊笑邊站起身來,他看上去一身輕松。哦當然了,不論問題是否解決,他又不用承擔任何後果,他當然輕松。
我幾乎立刻想要反悔了。卡倫這種人,到底怎麼有人會相信他。而這樣的人居然都有伴侶。一股憤恨的酸液湧上喉嚨,我有時想沃爾圖裡是否該給新生兒開設一門除了基本規則常識之外的培訓課程,教導他們如何辨别僞善的同類。
“不用擔心,你就跟我回到沃爾圖裡,就當作是休息一段時間。等到事情差不多了卡倫會告訴阿羅叫你回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的凱厄斯,畢竟撇開其他不談,作為沃爾圖裡的領袖之一,你的能力無可挑剔,這能力裡當然也包含魅力。”
這種事不需要你提醒。冷着臉推開馬庫斯拍上肩膀的手,我上前一步迫使他直視我眼睛。“我不會離開美國。在凱倫回到我身邊前,我哪裡也不會去。”短暫離開福克斯是我最後的底線,沒有任何條件可談。
“叫海蒂在西雅圖定間酒店。我随時會回到福克斯,卡倫。你休想耍什麼詭計。我會時刻監視你。”我無法放心把任何事徹底放手交給卡倫,這不可忍受。
“那就如你所願,凱厄斯,我隻是覺得回沃爾圖裡一段時間你會舒服點。畢竟我們三個人裡你一向最不熱衷遷徙,當初為了決策是否搬家來沃爾圖裡你差點将我們原先的宮殿掀了。但既然你不願意離開,我們肯定也不強求。當然前提是你遵守承諾。”
不知道什麼時候馬庫斯已經一隻腳跨到打開的窗台上,他就這樣離開嗎,這種不雅的方式,簡直丢盡沃爾圖裡的臉。
“凱倫他們到了,走大門已經來不及。我想卡萊爾也不會介意。”馬庫斯看穿我心中所想,就像我總是一針見血戳穿阿羅。
這毫無辦法。三千年共同生活已讓我們多了太多彼此了解,即使這了解并非出自我本意。
“别那麼擔心,我的弟弟。我相信事情最終一定是走向我們所希望的那一面,畢竟愛情是多麼不可思議。”
在跳下去的最後一刻馬庫斯對我眨眨眼,光線穿透樹林斑駁落在他臉孔上,雨水裹挾光線流動,巧妙遮去他臉上那些因常年皺眉而過分深刻的皺痕。
有那麼一瞬間我都恍惚,仿佛看到的又是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他曾高揮劍矢斬斷膽敢作亂者頭顱,來捍衛我們共同的家園;也曾坐在窗棂上晝夜不停,誦讀那些比我們生命還古老的韻律,而玫瑰在他手間盛開。我很久沒見他出門,也很久沒聽他說過這麼多話,都快忘記他也曾一度年輕俊朗過。
“畢竟,連你這樣堅定己見的人都開始聽進去别人的意見了,那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說完馬庫斯就跳下去消失了。
………
我看他還是閉上嘴滾回沃爾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