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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Column twenty f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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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簡妮,你有沒有什麼願望呀?”

我看了看簡的眼神,覺得她現在如果有願望,那就一定是用那根紅繩子勒死德米特裡。

“誰是小簡妮?”菲利克斯的大腦似乎永遠缺根弦,他踏着笨重的腳步跑過來,正好聽到這一句,不假思索将它複述出口。

簡面無表情,德米特裡得寸進尺,他彎下腰,保持着一個雙方足夠平視彼此的距離,一手撐着膝蓋,一手舉着那根像催眠樣左右搖擺的紅繩:“真的沒有願望嗎?沒有願望的小姑娘一點也不可愛哦。”

如果不是知道吸血鬼不吃人類食物,我會懷疑德米特裡今晚是不是喝醉了酒,他看起來得意忘形的過了頭。

簡這次有了點反應,她後退一步,兜帽往後落下一點,因此可以看出她并沒有擡頭仰視任何人的意願,她隻是平視自己眼前的世界,成為其中的佼佼者,“你很幼稚。”

女孩的聲音像被設定好了頻率的機器,童稚夾雜其中,她說這句話時很認真,認真到除了德米特裡之外的人都忍不住憋氣偷笑。

然後簡就邁着優雅的步子離開了,看起來比起幼稚的德米特裡,她更願意賞光給許願池邊公共報刊亭裡的報紙。

“真沒意思。”德米特裡咂咂嘴,抱怨卻很小聲,似乎是怕什麼人聽見。他不自然地扯松衣領,鮮紅的嘴唇抿了抿,雙手緊握成拳後又慢慢松開,一臉悲憤:“凱倫,你總不能也覺得我幼稚吧。”

面對這樣一個可憐巴巴的人誰也無法說出拒絕的話,我看了看德米特裡攤開的掌心,三枚兩歐元的硬币并列其上,像堆眨巴着眼睛等好心夫妻領回家的孤兒。

“當然不會。”實在不忍心讓這樣一個樂天派垂頭喪氣,如果能開心點還是盡量開心點吧,畢竟生活裡值得煩惱的事已經夠多了。

我從德米特裡那裡抓過三枚硬币,金屬的質地摩擦着手心。在恢宏大氣的許願池邊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個圈,有很多詞語滾動在舌尖,随着大腦裡亂轉的想法快速拼湊起來,又被牙齒嚼碎分開。

漫無目的的視線落在許願池裡,噴泉頂端竄出細小的水柱,在空氣中搖晃一秒後回歸族群,化作萬千同類中不起眼的靜水深流,我絞盡腦汁扒拉着願望。

祈求家庭和睦嗎?源自于原生家庭的不幸已經成了種事實,我想即使是波塞冬本人降臨也無法改變。祈求愛情永恒嗎?很可惜我壓根就沒有遇到過能發生這種浪漫關系的人。祈求身體健康嗎?可是我現在已經獲得了生命意義上的永生,祈求健康就失去了它本應有的價值。

硬币輾轉反側,從手指滑到掌心,又從掌心劃回手指,似乎是想将手掌裡的紋路全都抹直抻平,明明是冰冷的溫度,卻像是握住了炙熱燙手的烙鐵,企圖用溫度重塑掌心的脈絡。

不遠處德米特裡将衛士鬥篷當成一件披風,頂在頭上撒腿狂奔,手上還不知道抓着個什麼東西,後面菲利克斯一瘸一拐滿臉通紅地追着他跑,兩個人鬧成一團,差點滾到正在讀報的簡腳邊。

簡的眉頭擰起來,身體往旁邊移動了一點,避開愚蠢幼稚卻彌足珍貴的玩鬧。

阿夫頓站在一邊默然不語,很憨厚的看着他們微笑。他的三枚硬币已經全部投入了水池,不用說也知道裡面肯定有關于切爾西的願望,他們可是除了阿羅和蘇爾比西娅之外沃爾圖裡的模範夫妻。

地中海濕潤的晚風吹起德米特裡手中肆意飛揚的外袍,就像吹皺一池春水,吹散一副易碎的古典油畫,畫面安甯祥和,令畫外人心生向往,忍不住就要伸手去抓。

卻隻擒獲一片虛無。

硬币又轉了個輪回,最終釘死在掌心,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人生居然如此貧瘠,甚至荒涼寡淡到可悲,将十九年的記憶翻遍,居然找不出一個微不足道的願望。

揉揉被風吹到幹澀的眼睛,咽下一口氣,胸腔裡像塞進一團棉花,堵得讓人發慌。一翻身坐到許願池邊的欄杆上,屈起手指輕輕刮蹭着上面的痕迹,刀片劃出的刻痕和鉛筆書寫的字母,夾雜着成雙成對的男女姓名以及年月日期的俚語,像不甘朽爛的屍體,拖着前生的記憶很不甘地被新刷的白漆所掩埋,它們耗盡生命,卻注定隻承載不屬于自己的故事。

無意識摩挲着硬币,六歐元壓在掌心是種沉沉的分量。好像除了“重回羅馬”這種通俗又大衆的願望之外,幹涸的思維真的再也擠不出别的帶着美好意味的話語。

可很顯然手裡的硬币十分性急,它們看不慣我的猶豫,還沒等我糾結完畢,就拿定主意,迫不及待一躍而起,順着松懈的指縫滑進了水池裡,吵嚷着和同伴相聚。

新嶄嶄的六歐元,就這麼掉進了水裡!

你一定無法想象,對于一個常年徘徊在饑飽線的人來說,這種場景是多麼具有毀滅性的沖擊力。

我的上帝啊,那可是六歐元!這還用說嗎?必須得下去撿!這事根本沒得商量,那六歐元甚至沒來得及承載任何一個願望,就白白犧牲了!

從小安娜就告訴過我不能通過不法手段獲得财富,那麼别人的東西我不亂碰,我的東西也不能就這麼浪費了!

我趕忙将靴子脫下來放到一邊,把長褲拉到大腿上,多虧德米特裡在硬币上系了紅繩子,找起來應該不算太難。

夜晚的噴泉池水有種别樣的寒冷,絲絲縷縷鑽破堅硬的皮膚滲透進骨頭裡,一手抓住水池邊的護欄,身體外傾将另一隻手探入水裡。無數承載着不同願望的硬币在指尖劃過,被池水浸泡久了的金屬有種滑膩膩的質感,似乎有深綠的青苔附在上面,薄薄一層。我努力将這些硬币掃到兩邊,掃出一條窄窄的路,即使自己沒有願望,我也不想踐踏别人的願望。

踩在齊膝蓋深的池水裡,我伏下身努力搜尋,剛才下來的時候太着急,撥開硬币的時候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硬币很可能就掉在那裡,導緻現在眼前白茫茫一堆,一眼望去隻有被墜落的噴泉砸出漣漪的池水,和鋪滿池底大同小異的硬币。

無奈之下,我将褲子又拉高了一點,确保它不會被水浸濕,衣服濕了沒什麼,襯衣很薄吹一會風就能幹,但褲子還是别弄濕得好,吸血鬼出門可不時興随身攜帶行李,如果弄濕了可沒有能替換的衣物。蹲下身将臉埋進水裡,我很高興吸血鬼不用換氣也不用眨眼。

池水下仿佛潛藏着一片深海,堆疊成山的各國硬币取代了五彩斑斓的珊瑚群,蠕動的珊瑚蟲被缤紛的願望所替換,這裡沒有搖頭擺尾的小醜魚,沒有頭頂點燈的大頭魚,更沒有柔韌兇猛的八爪魚,有的隻是成群結隊的微生物,扮演大型魚群的角色,順着波動的水流溯遊。整個水池就是一個完整的系統,按照自己的秩序規律運行。

用力眨眨眼睛,企圖眨掉眼睫毛上濕漉漉的沉重感,硬币折射出的金屬光澤黏合在一起,金錢的顔色和味道糊滿鼻腔,連輕微的呼吸都變得粘稠。我将堆成小山包的硬币掃平,大大小小形态各異的硬币站成歪歪扭扭的一排,好似幼兒園做錯事的小朋友無辜對你眨眼,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好吧,腳底一轉換了個方向,這邊的硬币面額更大,羅馬式的聖科洛瑪教堂和山谷小屋的圖案高高興興朝你招手,但翻來覆去死活就找不到那一截紅繩和對抗西西裡黑手黨的兩個老頭。

我有些洩氣,剛想浮出水面換個氣再繼續,其實許願池這種地方說起來夢幻迷離光鮮亮麗,但是說到底都是流通不暢的死水渠,剛才硬币的影子沒看到一個,浮遊微生物倒比比皆是,有時候真不知道有一雙恰似顯微鏡的雙眼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還沒等我撐住膝蓋從水裡擡起頭,脖頸處就傳來不正常的冷意,接着是被抓住的衣領,襯衣頂端的扣子緊緊頂住脖子,突如其來的手令人大吃一驚,伴随着一聲怒氣滿滿的“凱倫!”更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我下意識想要張嘴回答,忘記了臉孔還泡在水池裡,蠢蠢欲動的水流總算找到可乘之機,毫不客氣灌進張開的嘴裡和松懈的鼻腔裡,如芥末沖頭般的辛辣蔓延在鼻腔,喉嚨裡冒出一股股泡泡。

“咳咳咳………”

就這麼被人從水裡揪了出來,剛浮出水面我就立刻開始沒命般咳嗽起來,嗆死我了。大量空氣充塞在肺部,外加很多隻有一面之緣的水下微生物,胸腔裡就像被塞進了一隻沒封口的氣球。

剛剛脫離水環境的眼球上附帶着一層淺白色的霧氣,就像得了白内障,讓人看什麼都不清楚。透過這層朦朦胧胧的霧氣,一頭耀眼過分的金發闖進視線裡,我猛地捂住嘴,突然就一點也不想擡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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