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非常抱歉···阿羅··和德米特裡。”
鋪天蓋地的嗆塵背後是遠處阿羅笑意盈盈的臉,和近處德米特裡未來得及發出的一聲驚呼,巨大的門正中他的鞋面。
危險分子外加罪魁禍首輕飄飄地冷哼一聲,直接忽略了可憐的德米特裡,事不關己目視前方,坐上屬于自己的王座。
缺乏同情心。我在内心飛快記錄着,正常,神經病的表現之一,不能怪他們,他們往往自顧不暇。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親愛的凱倫,昨晚休息的還好嗎?”
阿羅的聲音悅耳的就像灑滿陽光的絲絨,讓聽的人忍不住在他開口的一瞬間就踮起腳尖,親吻他顫動的聲帶,順便懇求他多說幾句。
他總笑的那麼慈祥,人畜無害。當然了,如果我也能碰一碰别人手就洞悉對方一切想法,我也會像他一樣的。因為隻要他願意,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敵人束手就擒,他對他們的每一個弱點了如指掌,身體上,心理上。隻要一個動作,一句話,人還是鬼都會因他而痛不欲生。
“我很好,謝謝你的關心。”
凱厄斯從鼻腔裡發出一聲悶響,他感冒了嗎?吸血鬼也會生病?但願這不是真的,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沒有足夠的錢去支付所謂的醫療保險,自生自滅就是最好的良藥。
“那麼,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讨論一下···你的歸屬問題···凱倫?”
“當然,阿羅,願聞其詳。”
“如你所見,新生兒的力量不易控制,所以他們需要正規引導,不然很容易發生意外,進而暴露我們的存在,危及全體血族的安全,這種情況是不被允許的,一旦有發現,那麼導緻暴露情況發生的人被稱為違法者,由沃爾圖裡執行死刑,這是幾千年前就定下的律法,也是血族最不可侵犯必須遵從的命令,你能明白嗎?”
我點了點頭。
誠然是個不錯的死法,但代價是拉上别人一起滅族,我的心腸還沒有歹毒到那種地步,不到萬不得已沒必要做這種事,那樣即使下地獄都會不得安甯吧。
“當然,考慮到一些特殊情況···你的忍耐能力為沃爾圖裡的三位長老所欣賞,我們一緻認為擁有了你,沃爾圖裡終将走向更高的輝煌,所以,你是否願意留下,成為沃爾圖裡的固定守衛之一?”
阿羅的目光帶着殷切的詢問,好像在給予無數的選擇。但事實上我根本沒有選擇,要麼選擇接受留下來接受訓練,順便守護這個和我八竿子打不着親戚的沃爾圖裡,要麼選擇離開但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和對鮮血的渴望,最終闖下彌天大禍再被抓回來處死。
“我願意留下來。”
“哦!這真是皆大歡喜的結局,不是嗎?”阿羅欣喜地拍起了手,“凱厄斯,馬庫斯,你們認為呢?”
我能感受到馬庫斯是沒有意見的,雖然他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但至少也沒有磅礴而出的惡意,至于凱厄斯·····他看上去就不那麼贊同阿羅的意見,似乎我選擇成為“沃爾圖裡的衛士”是侮辱了他的存在,他對此有種異常的憤怒。
也對,一早上當着他的面連毀了兩扇門,雖然其中一扇很大程度上是他的功勞,但他明顯不打算承認自己的錯誤。
“好的,馬庫斯對你表示歡迎,我親愛的凱倫。”阿羅收回了搭在馬庫斯手背上的手,一轉頭偏向自己另一位明顯不在狀态的弟弟,“凱厄斯?”
“你就隻是想成為···沃爾圖裡的衛士···”凱厄斯沒理會他殷切的阿羅哥哥,直勾勾盯着我,看起來他好像巴不得我拒絕阿羅,然後呢?
我有選擇嗎?拒絕阿羅選擇自生自滅,最後再抓回來被他處死,這個人怎麼這樣壞心腸?如果他這麼盼着我死,昨天又為什麼阻止我,我真是服了這個陰晴不定的神經病了。
“是的,我想,非常想。”
凱厄斯看上去就要被氣暈過去了,誰在乎他呢。
”不過···阿羅,有個問題我想問問你····就是···就是今天···或者最近晚些時候我能離開一會普利奧宮嗎?”
我自認這句話謙卑又委婉,阿羅肯定明白我的意思。是的,我還活着,那麼就意味着安娜和休倫依然必須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内,即使我成了個吸血鬼,但那也不能否認他們是我父母的事實,算算時間我已經有兩天沒回過家了,安娜大概在發瘋的邊緣···如果安娜因為找不到我而寫信給休倫,而休倫見到出逃的安娜,他那暴虐的脾氣····
我簡直不敢想下去,安娜是我的母親,我不能看着她受折磨然後去死。
“離開普利奧宮?你想去哪裡?凱倫·瓊斯!我告訴你這種念頭你想都不要想!”
凱厄斯像一陣風一樣刮到面前,怒視着我。我實在是不明白,這個世界上究竟為什麼會有這麼蠻橫無理的人?
“我必須得離開···一會。”凱厄斯的眼神已經可以殺人了,事實上我覺得如果不是吸血鬼擁有堅硬的皮膚,我現在已經活不成了,他的目光比美杜莎還可怕。
“為什麼?”
“我····我要讓我的母親知道我還好,她···她如果找不到我會引起麻煩的···那樣你們更容易暴露不是嗎?”
此時的凱厄斯陰沉的簡直下一刻就能在這間高雅的大廳裡,當着衆人的面表演一個暴跳如雷,他放任自己的短靴重重剮蹭地面,以此宣洩不滿,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闆被磨出許多粗糙的裂痕。
“你不許一個人擅自離開普利奧宮,每周周末兩天,你可以選一天出去,當然,前提是必須等你學會控制自己之後,你也不想一出門就被抓回來,是吧,我親愛的凱倫。”
重重哆嗦了一下,同樣的稱呼阿羅說起來就那麼親切自然,凱厄斯簡直就是在蹂躏這幾個單詞,那些單詞被他的毒液浸泡到發軟發爛。
“為什麼必須要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