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都已經聽到了嗎。”
安誠坐直了身子,一身休閑運動套裝,依舊面無表情。
“你是故意的,你早就知道錄音筆在安安房間裡,你就是故意讓我聽到的!”
安誠歪着頭,一副你答對了的表情。
“混蛋!”
秦時一把拽住安誠領口。“你個混蛋!禽獸!”
他的雙眼盛滿怒氣,恨不得現在就将他生吞活剝了。
“夕夕已經是我的了。”
安誠伸手拍開秦時的手。
“你呢,縱火犯。以為這樣就能找我麻煩?”
“呵呵——”
秦時卻笑了起來。
“大不了我們一起死。”
安誠看向正在熟睡的安安。
“嗯,這倒是個好主意,我們死了之後就剩夕夕一個人孤苦無依活在這世上任人欺負,反正她隻有五歲孩童智力,就讓她一個人受盡人們霸陵,欺辱。”
“你是想要這樣嗎?”
秦時一時啞言,五歲兒童?怎麼可能,不是說隻是失憶嗎?
“你騙我!”
安誠拿手敲敲腦袋。
“在這件事上騙你,我有什麼好處呢?”
“不會的,不會的——”
秦時看向熟睡中的安安,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老天怎麼能這樣殘忍剝奪走她的一切。
“對了,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看到錄音筆嗎?”
安誠突然壓低聲音,道:“這樣你在看到夕夕現在躺在我懷裡時,才會崩潰,抓狂。”
“看着夕夕隻要我一個人,心甘情願與我親昵——”
“那樣才有趣!”
“混蛋!”
秦時一拳砸到安誠臉上,下一秒立刻撲在安誠身上,手中的盒子掉落在地。
盒子在安靜的黑夜中炸開,異常尖銳。
安安睜開眼,吵鬧聲讓她快速清醒過來。
她轉過頭,看向窗邊,借着月光兩個人正扭打在一起。
“哥哥!哥哥!你快放開我哥哥!”
身體的虛弱讓她隻能發出很輕的聲音。
兩個人卻像沒有聽到一樣,互相撕扯着,恨不得将彼此撕成兩半!
“如果不是你,夕夕根本不會這樣!”
安誠一拳砸在秦時臉上,雙眼布滿血絲。
秦時也不示弱,膝蓋直擊安誠腹部。
“哥哥!哥哥!”
看着安誠受傷,她急得顧不上身體的疼痛。
咚的一聲,安風從床上掉了下來,針頭被帶出,手臂上血直接茲出來。
“哥哥!放開我哥哥!”
安風大聲哭叫着,渾身疼痛,隻能攤在地上。
“不要打我哥哥。”
兩人回身看到滿身是血的安風立刻停了下來。
“夕夕!”
“安安!”
“你滾開!”
安誠一把推開秦時。
秦時剛想要靠近,安風卻異常激動,兩條胳膊擋在安誠面前。
“你走開!”
“你不要打我哥哥!”
她的腦袋上開始往外滲血,白色紗布已經被滲透。
“夕夕,夕夕,你不要怕,你不要激動。”
安誠不停在安撫安風,可安風卻開始抽搐起來。
“安安!”
“你給我滾!”
安誠對着秦時大吼,将安風抱在病床上。
而秦時卻像是個罪魁禍首,站在那裡格格不入。
“醫生!醫生!”
安誠對着呼叫機大叫,病房門立刻被打開,齊刷刷進來了十幾個醫生,秦時站在那裡,被醫生一次又一次推開,直到被擠在最外層。
又看着安安被推走,剛剛還滿屋子的人又一瞬間消失。而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他舉起手朝着自己臉頰重重扇了一巴掌,一遍又一遍……
直到自己筋疲力盡跪在病房,快速起伏的胸口,不停地抽泣。黑暗中的他渾身顫抖,地上還有安安留下的血迹。
他恨自己,明明知道安安不能受刺激,卻還是忍不住和安誠扭打在一起,為什麼自己什麼都做不成?連最簡單的不刺激安安都做不到,為什麼要當着安安的面做這些!為什麼就不能為了安安忍忍?!
他低下頭,不敢去看那些血迹,他不能承受失去安安的痛苦,在醫生沖進來的一瞬間,他好像突然想明白了,無論她是失憶還是隻有五歲孩童的智力,自己都能接受,唯一讓他接受不了的是她的離開。
他趴在地上,一遍又一遍說着對不起,将那些散落的信紙放回盒子裡。
嘭的一聲,病房門被大力踹開,安誠一把揪住秦時的衣領。
“如果安安有什麼意外,你們全家陪葬!”
秦時緊繃的眉宇突然舒展,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揚。
“如果安安有什麼意外,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說完站起身,抱好盒子頭也不回地走掉!
這一路他一刻也不敢停,看着敞開的門,沖了進去。
“陸吾!”
“阿憐!”
“陸吾!”
他在房間内大喊。可是空蕩蕩的房間,一個人都沒有。
“都去哪兒了?你們都去哪了?”
他站在空蕩的客廳,緊緊抱住懷中的盒子,眼睛發紅。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誰來救救安安?誰來救救安安?”
他的聲音嘶啞,帶着哭腔,如果找不到陸吾,那誰能救安安?
他抱着盒子,仿佛失了心智,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