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陸吾看着她愁眉不展,像是有什麼心事。
阿憐搖了搖頭。
問道:“我們要一直待在這兒嗎?”
她看着洞口的不死屍,不像是會離開的樣子。
“太陽出來,這群不死屍應該就會離開。”
“為什麼?”
陸吾也隻是猜測,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他們會穿人皮是因為他們不能曬太陽。”
阿憐看着他們,每一個都穿的有人皮。
問道:“那他們現在都穿着人皮,那豈不是不會害怕太陽了。”
“你再仔細看,他們人皮的新鮮程度是不一樣的。”
他接着說道:“人皮雖然能讓他們在陽光下活動,但是人皮一旦離開活人,被太陽久曬之後也會形如槁木。”
阿憐點了點頭。
陸吾又接着說道:“他們這些人皮來之不易,所以不會輕易在陽光下活動。”
阿憐還是不太明白,問道:“那你怎麼能确認他們會離開呢?”
即使人皮讓他們撐不過三天,可怎麼能知道他們不會拼一拼呢。
陸吾嘴角一抹不經意的笑,道:“你看他們中,隻有四個是最像人的,飽滿有光澤,看不出人皮下的白骨。”
阿憐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确實如他所說,其他的不死屍或多或少都能看出幹癟的人皮,和人皮下那一節節白骨。
“根據他們身上的人皮來看,有些不死屍可能堅持不到一天就不行了。”
“你看,最前面的那個。”
陸吾看了那個不死屍很久,生前他應該是這群人的領導者,是今晚上祭祀的那個人。
“他怕是連一個時辰都撐不過。”
阿憐也發現了,帶頭的不死屍最為明顯,指頭處的白骨仿佛就要破體而出。
“那他為什麼不走?”
阿憐問出心中疑問,就算是人皮不能用了,那他隻要躲在暗處就行,為什麼還要站在這裡守着。
陸吾搖了搖頭。
随後他看着身後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
前方的不死屍到底守的是他們幾個人,還是這個山洞。
“我們明天一早進去看看。”
阿憐看着陸吾,她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也知道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等太陽初升,那群不死屍定會離開,就算不離開也沒關系,反正他們進不來。
趁着光他們可以往裡面摸索看看。
她的目光掃向他,愛意填滿了眼睛,似笑非笑。
他接觸到她的視線,慌亂躲開。
怎麼變得不敢看她了,他恨不得給自己幾拳!
“趕,趕緊休息。”
說完連忙瞥向一旁。
“嗯!”
她故意嗯得很大聲,說完拉過他的衣衫鋪在石頭上。
她的動作很慢,像是故意,道:“石頭太涼。”
說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往後躺了下去。
嗯?
她睜開眼,一張冷咧俊美的臉出現在眼前。
山洞裡黑沉沉的,隻有洞口處有月光灑進來,兩個人的模樣明明那樣清晰,卻像是躲在霧裡,看不真切。
整個世界像是按下靜音鍵,五官已經喪失功能,隻留下眼睛,還能看着彼此。
周圍靜的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
她咽了咽口水,這樣近的距離看着自己,真的讓人難以适應。
身上越來越熱的感覺,她隻當是心髒跳動太快引起的。
“你?”
她張開嘴,想問問,卻隻艱難地蹦出來一個字,身子像是被定住了似的,怎麼也動不了。
她承認,脖子上柔軟溫熱的觸感讓她不舍得離開。
他率先扭過頭,再看下去,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受控制的事情。
“石頭太涼。”
像是從幹澀的嗓子裡硬擠出來的。
阿憐看着他的側臉,睫毛不停在打顫。
這不是自己剛剛說的話麼,怎麼又被他拿來說了。
她還是第一次這種角度看他,五官立體輪廓清晰,線條流暢。
怎麼都沒有缺點的。
不自覺笑意挂在嘴角,生怕被他看到,趕緊别過頭閉上眼睛。
可腦海裡那張臉揮之不去。
阿憐拿手捂住臉,嘴角彎彎,怎麼臉上的笑也止不住啊。
她偷偷打開指縫,陸吾已經閉上雙眼,微微起伏的胸口,讓她不自覺想起那天晚上,雙腳踩在他胸膛上,火熱的體溫——
阿憐的臉愈發紅潤,她朝着自己腦袋砸了兩下,不許再想了!
拿起裙沙蓋在自己臉上,氣呼呼地撅着嘴。
不要想!不要想!趕緊睡!趕緊睡!
像是催眠一樣嘴裡不停小聲嘀咕着。
好像真的很靈驗,真的把自己念叨睡着了。
——————
疲憊的身體在一夜的休整後逐漸恢複,他睜開眼睛打量着周圍。
外面泛起魚肚白,太陽還未升起,早晨的霧氣還未散,将昆侖山隐去大半。
不死屍依舊站在那裡,隻是蔣硯明不見了身影。
他輕輕擡起阿憐的頭,将她從自己腿上移開,動作柔和,生怕吵醒了她。
“我起的早,活動活動身體。”
陸吾看着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鑽出來的蔣硯明,點了點頭。
“太陽出來了嗎?”
阿憐突然坐起身子,看着怪異的兩人。
陸吾答道:“還未。”
她扭動脖子,石頭實在是太硬了,整個身子都是疼的。
雖然太陽還未升起,可山洞還是能看得清楚,她皺了皺眉頭,怎麼後面什麼都沒有。
原本她以為裡面會是暗道,通向未知的地方,再不濟也能有另一個出口,怎麼現在看起來這麼小。
難不成真是以前人們用來躲雨的,可為什麼會有結界呢?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