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去不可嗎?”
蔣教授看着幾人,眼神裡都是擔憂。
陸吾和阿憐點了點頭,非去不可。
“别看我,我可沒說要去。”
秦時扭過頭,眼神到處看,就是不去看蔣教授和陸吾。
想起神農架經曆的種種,還差點兒把命丢在那兒,現在想起來脖子上還疼呢,況且這次還是去無人區,那地方雖然和神農架完全不同,可想想一個地方幾萬平方公裡,連個人都沒有,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
“硯明,你和他們一起去。”
蔣教授并沒有理會秦時,對着蔣硯明微微擡了擡下巴。
“不用,我們兩個人去就行。”
沉默許久的阿憐終于理清了他們所說的話。
她和陸吾來到這兒不久,并不是很熟悉這個世界,如果有蔣老師帶路肯定能事半功倍,可是在神農架蔣老師受了那麼重的傷,現在還曆曆在目。要是為了自己的方便而不顧蔣老師的安危,那自己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我并不隻是為了你們,如果能在無人區有重大發現,那在我的學術生涯中将是濃墨重彩的一筆。”
蔣硯明扶了扶眼眶接着說道:“就算你們不去,以後我也是要去的,你們不要多想,我也是為了我自己。”
“可是你……”
話沒說完,阿憐突然意識到不知道蔣老師有沒有把他受傷的事告訴蔣教授。
她左右看了一眼,緊抿着嘴唇,還是不說比較好。
“阿爾金無人區的荒涼與恐怖讓人望而卻步,草原,戈壁,湖泊,冰川,沙漠,多種地理樣貌彙集一處。那裡的危險程度超乎你們的想象。”
蔣教授開口訴說着去無人區的危險與神秘。他并不祈禱他們聽了這話能退步。
“可同時,它也很迷人。”
他笑了笑,那地方真的很美很壯闊。
阿憐愣了愣,她原本以為他會說很多很多讓自己打退堂鼓的話。
“我隻是實話實說。”
他擡起手中的茶杯,一飲而盡。
秦時隻看到那見底的茶杯,真的不苦嗎?
“鈴鈴鈴——”
秦時摸着自己兜,掏出手機。
看着屏幕上的來電顯示遲遲不肯按下。
蔣硯明低頭看過去,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秦時。
秦時立馬站起身按下接聽鍵。對着大家打着手勢,走了出去。
“喂。”
“媽——”
秦時走到院子裡,才敞開了聲音。
“你在哪?你趕緊回來。”
趙雅容的聲音又急又快。
“我在蔣教授這兒呢,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聽到自己兒子在蔣教授這兒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出去玩樂了。
“你爸晚上約了陳伯,就是那個市委的陳伯,你爸——”
“别說了,我不會去的。”
秦時還沒等話說完,就急着回絕,看來早上說的話都白說了。
“你自己考又考不上,你爸給你找人你這是什麼态度,你是要把爸爸媽媽急死嗎?!”
電話裡趙雅容刺耳的聲音傳出來,秦時皺着眉頭把手機拿遠了一些。
等那邊話音落下,秦時才繼續說道:“反正我是不會回去的,你趁早讓那個陳伯回家,不然到時候丢人的還是我爸。”
說完秦時趕緊把手機拿得遠遠的,可就算是這樣,還是能聽到趙雅容刺耳的聲音。
“有種你就一輩子别回來。”
“媽——”
秦時無奈喊道,為什麼就不能聽聽自己的聲音呢,為什麼要給他安排這一切呢?為什麼自己連個話語權都沒有?為什麼要強迫自己呢?!
“我不是你媽!你别喊我我!”
話音落下,是久久的沉默,不知道該怎麼說,不知道該怎麼緩和情緒,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讓對方聽彼此的。
“今晚你必須回來,不然就當沒這個家!”
秦時剛要張嘴,電話裡就傳來嘟嘟聲,看向手機,他直接高高舉起,一絲的理智讓他收回手。
為什麼非要逼自己呢?!
他用力揉搓着頭發,原本幹淨利落的頭發被揉成一團,整個人都快碎掉了。
院子外幾隻小鳥在叽叽喳喳,剛來時心情舒暢,連小鳥叫都覺得異常悅耳,可現在隻覺得煩躁的很。
他彎腰撿起石頭,朝着旁邊樹上扔過去,一時間樹上的鳥兒立刻飛走。
隻不過沒有飛遠,又落在不遠處的樹上,繼續叽叽喳喳地叫着。
他氣呼呼地轉身回了屋裡。
“我要去無人區!”
幾人回頭看着秦時,這是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這出去了一趟,整個人都皺在一起。
“秦時哥哥,你怎麼了?”
阿憐把手裡的茶杯放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秦時,怎麼像出去打了一架,還是沒打過的那種。
“我要去無人區!我要和你們去無人區!”
秦時一字一句道,他算是發現了,什麼都沒有來自父母的壓迫來的吓人。鬼算什麼?再惡劣的環境算什麼!最起碼靠自己也能拼出一線生機,可自己父母呢,說也不能說,罵也不能罵,又不許你反抗。我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你确定?”
蔣硯明微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秦時,光是神農架就夠他吃一壺,無人區他竟然還敢去,剛剛不是自己說了不去的怎麼突然膽子變大了?
“我就是要去!”
秦時躲避着蔣硯明的眼神。
“你可想好了,可别因為和别人吵架心情不好沖動做決定。”
蔣硯明勸說道,無人區太過危險,能少一人就少一份擔憂。
“我不是沖動,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
秦時語氣快而急,怎麼每個人都把自己當孩子看,他已經成年了,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沒事,不着急,再多考慮兩天。”
蔣教授說道,招呼着秦時坐在沙發上。
“你們這次才剛回來,别急着出發,等硯明把需要的裝備準備好你們再去。”
陸吾想了想點了點頭,确實是有點急了,昨天才剛回來,要是讓他們明天出發也有點太強迫這些人了。自己是無所謂,可其他人畢竟是凡人,經過神農架這一趟,總是要休整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