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找的邙捱,是不是五千年前隸屬于不周國的赤北村落?”
蔣硯明點了點頭。
“确實是五千年前的不周國。”
蔣硯明沒有想到,他還沒來得及幫陸吾尋找邙捱的位置,自己的老師卻全部都知道。
“果然,果然!”
“哈哈哈——”
“我想的沒錯!真的有大祭司!”
蔣教授突然開始自言自語,一會兒大笑一會兒惆怅。
“老師?”
蔣硯明看着他,小聲試探。
“根據記載,大祭司已經戰亡在邙捱,傳聞她的屍身不死不滅。如果能把她的屍身搶回來,那長生不老……”
蔣教授沒有繼續說下去,陸吾對于他們來說太難以掌控,是否願意為自己所用也未可知。可死人就不一樣了。如果能把傳聞中的大祭司屍首弄回來,那自己……
“你要做什麼?”
蔣硯明問道。
蔣教授收了笑容,問道:“你還記得我的腿是怎麼傷的嗎?”
“當然記得,上次你和幾位叔伯去羌塘無人區時……”
蔣硯明突然想到,難不成邙捱就在羌塘無人區?
蔣教授點了點頭。
“你和他一起去。”
蔣教授拍了拍蔣硯明的肩膀。
“無論如何,你都要把大祭司的屍身拿回來。”
蔣硯明不明白,那個地方經過五千年的洗禮,如今已經變成空無一人的漫天黃土。一切都隻是傳說。
“那些可能隻是個傳說,根本就沒有大祭司,也沒有不滅之身。”
蔣硯明如實說道。
“不是傳說,是親眼所見。”
蔣教授摸着自己的膝蓋,緩緩說道。
“什麼?”
親眼所見,他好像突然不能理解這個詞了,怎麼會親眼所見?
他看着蔣教授,難不成他的腿就是因為那個大祭司傷的?可如果蔣教授已經見到了大祭司的屍身,為什麼沒有拿回來呢?
“總之你記住我的話。”
那些過往蔣教授不願再提。
“這次我會給你更好的裝備。不過你有陸吾的保護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事兒。”
想了想後,蔣教授湊近蔣硯明臉龐。
“如果不能把全屍帶回來,你就把她的心剜出來。”
蔣硯明瞪大了眼睛,蔣教授說的話如同寒冰,讓他後背發涼。
可他卻什麼都沒說出來,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對老師說過不字,那種敬畏與服從,早已刻在了他的心裡。
“去,去把他們找過來。”
蔣教授擡起手,蔣硯明立刻把手伸過去,扶起老師。
“這麼快?”
在對上蔣教授的眼睛時,蔣硯明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立刻閉上了嘴巴,點了點頭。
“我先幫您換衣服。”
“嗯。”
蔣硯明沒有再說什麼,細心幫蔣教授換了衣服。
“我去給秦時打電話。”
看到老師點了頭,蔣硯明從屋子裡退了出去。
他看着手機,反反複複不知道該怎麼說。
“咳咳!”
從屋子裡傳出蔣教授的咳嗽聲,蔣硯明立馬撥通秦時的電話。
“喂!”
“你能幫我把陸吾帶過來嗎?”
“好,謝謝你。”
“再見。”
隻簡短幾句,蔣硯明便挂了電話。
他拿着手機來回在手心摩擦。
待會兒要怎麼和他們說。
神農架之行,已經讓他們有了生死之交。友誼的萌芽早已種在他們彼此的心裡。
如果說神農架是他們單純的相伴相行,可無人區一開始就帶着目的。
他實在是無法面對,一開始就充滿了謊言的路程。
他扭頭看着身後,發現蔣教授正盯着他看,他的嘴角還挂着笑容,可蔣硯明卻被盯的渾身寒毛都立了起來。
他僵直着身子點了點頭。
看着蔣教授離開,他的心才放了下去。
他走到師母的墳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我好想你。”
“老師說隻要得到大祭司的屍身,您就能活過來,是真的嗎?”
蔣硯明輕輕擦着墓碑上的字。
“原本以為我會義無反顧地去做,哪怕是死我也願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剛剛猶豫了。”
“對不起,對不起。”
他突然朝着地上狠狠地磕頭。
一股力量自他的衣領而來,讓他彎不下腰。
他扭過頭,發現蔣教授正站在他的後背。
“想磕等從無人區回來了再磕個夠。”
他的眼中露着不悅。
他輕輕撥開蔣硯明額頭上的頭發,瞧了又瞧。
“額頭這麼紅,被别人看到了怎麼解釋的清。”
蔣硯明眼中的光一瞬間被全部澆滅。是自己多想了。
他站起身子。
“我去門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