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尋找着出口,卻發現周圍除了瀑布,什麼都沒有。
他盯着瀑布,想要繼續往前進,卻被什麼東西頂了回來。
這地方有結界。
“怎麼樣?找到了嗎?”
阿憐看着回來的陸吾,也不顧腿上的傷口,急沖沖地跑過去。
“嗯。”
看着她的傷口,明明擔心,嘴上卻什麼也不說。
“那我們快走吧。”
說罷阿憐拉起陸吾就要往溪流裡走。
“你的腿……”
他還是忍不住。
“不礙事,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蔣老師。”
陸吾臉沉了下來,語氣也冷了幾分。
“抓緊我。”
阿憐緊緊地摟住陸吾。
渾身金光圍繞,飛到瀑布正前。
阿憐看着近在咫尺的瀑布,卻未沾濕自己半片衣襟,不由得張大嘴巴。
一臉興奮。
陸吾伸出手,一掌劈下去。一道金光将瀑布從中間劈開,金光慢慢變大,瀑布随着金光向兩邊散開,一個模糊的人影慢慢浮現。
“是蔣老師。”
阿憐看清了裡面人的模樣。
陸吾伸手,溪流中的水向上凝起一根水柱。
他擡手一揮,水柱連綿不斷沖向結界。
嘭——
結界四分五裂。
“蔣老師,蔣老師。”
阿憐看着躺在小泥坑裡怎麼也喊不醒的蔣老師。
說是小泥坑已經夠給面子了,這攤泥水阿憐半步就能跨過去。
怎麼會暈倒在這裡呢?
她疑惑地看着陸吾。
陸吾擡起腳,一腳下去,蔣硯明飛出一丈遠。
“你幹什麼?”
阿憐實在是沒想到他是這樣救人的,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蔣老師,蔣老師。”
她趕緊察看蔣老師有沒有傷到哪裡。
“咳咳,咳咳。”
蔣硯明隻覺得自己的胸口終于輕松了。
“蔣老師,你終于醒了。”
阿憐松了口氣。
沒好氣的又瞪了陸吾一眼。
“阿憐,你沒事吧?”
蔣硯明,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眼前的人。
“是你救的我?”
“不,不是。”
阿憐連連擺手,雖說陸吾踢了蔣老師一腳,可這救人的事,還是靠的他。
蔣硯明不敢相信,看了一眼旁邊的蘆葦蕩。
“你們是怎麼把我從沼澤裡救出來的?”
“沼澤?沒有沼澤呀,我們一來就看見你在那灘水坑裡躺着。”
阿憐擡手指了指她口中的小水坑。
蔣硯明順着方向看去,一臉驚訝。
“怎麼可能?我明明……”
明明記得是,是沼澤。
他搖了搖頭,不,不是沼澤,我記得我看到了蔣教授,可這次出行他明明就沒來。
他突然站起身,環顧四周。
這地方與蔣教授院子的後山一模一樣,難道?自己是在做夢!
他突然閉上眼睛扇了自己一巴掌,聲音脆響,連陸吾都被吓到了。
蔣硯明再次睜開眼,發現還是沒有任何改變。
怎麼回事?
難道現在是現實,而剛剛的沼澤是夢境?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窒息的感覺如此真實。
他擡手發現自己胳膊上的曬傷,已經脫掉了一層皮。
不,是真實的。
阿憐看着蔣硯明,嘴巴裡不停在說些有的沒的,整個身子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轉圈,像瘋魔了一般。
“蔣老師,你怎麼了?”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生怕吓到了他。
她看着他的眼睛,布滿紅血絲,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阿憐,你說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那語氣猶如地獄中剛剛爬入人間的惡鬼。
阿憐竟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
怯生生地答道:“什麼真的假的?我,我是阿憐。”
啪——
又一聲響亮的耳光聲響起。
她趕忙拉着蔣老師的手。
“蔣老師,你怎麼了?不要吓我。”
他擡起頭,嘴角用力扯了扯。眼睛裡布上一層水霧,滿的快要溢出來。
濕漉漉的頭發随意的黏在他的額頭上,将他的眼睛遮去了大半。
“阿憐,我不知道怎麼了,明明,明明我記得我在一片沼澤中,慢慢,慢慢地陷進去。”
他渾身的力氣都像被抽離一樣,癱倒在地上。
“我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慢慢失去呼吸,我清楚的記得我一睜眼就在沼澤裡了。”
“你看。”
他伸出他的胳膊,皮膚由開始的嫩紅色變成曬傷後的黑紅,一大片一大片的幹皮在他的皮膚上翹起。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裡沒有沼澤,為什麼呀?”
阿憐扶着他,滿眼心疼。
她知道,知道蔣老師作為一個普通人難以接受。
自己當初知道這世上有靈異神怪時也是這樣無措和害怕,可還好,至少當時有陸吾在身邊。
而蔣老師則是自己面對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