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被定住一般僵在原地。
她撫摸上的一瞬間,好像有一股電流從喉結一路到心髒,然後變成煙花在胸口炸開,電流分裂出千萬條遍布周身每一條血脈。
嘭——
陸吾直挺挺倒在地上!
世界仿佛隻有林子那麼大,整個世界靜悄悄的。
陸吾睜開眼睛,看着周圍。
還是自己離開時的樹林。
旁邊幾人一臉嚴肅,不知在說些什麼!
塔塔——
陸吾立刻坐直了身子,全身緊繃地盯着林子。
是上次聽到的聲音。
這次他沒有等聲音近了才行動。
他運功想要前行。
渾身痛到讓他緊皺眉頭,連睫毛都在打顫。
塔塔——
他再次運功一個瞬間隐匿在黑暗中。
“待在原地别動!”
“你去哪?”
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阿憐已經站起身想要追趕。
“阿憐!”
蔣硯明伸手拉住她。
“别着急,我們一起去。”
“要去一起去!”
秦時也趕緊說道,他可不想自己再被丢在這裡了。
蔣硯明拿着火把走在前面探路,他們依靠着這微弱的火光走在充滿未知的林中。
秦時緊緊拽着自己老師的衣服,左右張望着。
呼——
一陣風襲來,火把瞬間滅掉。
“啊!”
他們隊形瞬間渙散,一個個大叫起來!
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
他們的手在黑暗中不斷揮舞着。
蔣硯明趕緊從口袋裡掏出手電筒。
按下開關。
燈亮的那一刻,他們也瞬間安靜。
他們繼續排好隊形,繼續往前走。
卻發現無論他們怎麼走,都與前方的樹保持一定距離,好像在原地踏步。
幾人都感覺到了異常,停了下來,緊緊挨在一起。
阿憐眼睛定定地看着遠方,瞳孔猛地一沉,她轉頭看着蔣硯明。
很明顯,他也發現了。
周圍的樹木正在迅速地往後移動。
他們看着這番景象,待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樹木消失在迷霧中,他們徹底失去了方向。
“快離開這!”
蔣硯明大聲叫着!
幾人拔腿就跑。
“啊!”
“安安!”
“秦時!”
“蔣老師!”
原本平闊的地面竟然生生出現了一處懸崖。
大霧突然散去,竟有幾縷月光灑下來。
“啊!”
秦時大叫着,好像這樣才能讓他更有力氣些,可他脖子上凸起的青筋出賣了他。
安風低頭看着深不見底的深淵,擡眼看着秦時。
兩人的手緊緊相握。
冷冽的風呼嘯而過,幾人搖搖欲墜。
安風嘴巴止不住地顫抖,聲音已經不聽使喚。
“救,救我。”
“安——安。”
秦時整個手臂的肌肉都聚攏在一起。
阿憐一手攀在崖邊,一手拽着蔣硯明。
她的手已經被崖邊的石頭劃出血痕。
“蔣老師,抓緊。”
幾人的重量太過,任她有再好的攀崖技術也無可奈何。
阿憐拼命咬着牙,她不敢回頭看,使盡渾身力氣繃着一股勁兒。
崖邊刮着冷冽的風,可她的頭上卻挂着豆大的汗珠。
她整個臉都擠在一起。
連呼吸都變得細微。
“阿憐。”
蔣硯明擡眼呼喊她。
他的手開始慢慢往下滑。
阿憐看着身下的人,眼淚順着臉頰滑落。
她拼命地搖頭。
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手已被石頭割裂,鮮血浸滿整個石頭,順着胳膊往下流,染濕她的衣袖。
她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令她絕望的是她快要撐不住了,她救不了她的朋友。
她在心裡拼命地呼喊,陸吾!你在哪!
我快要,快要撐不住了。
而周圍除了無盡的黑夜和蕭蕭風聲,再也沒有其他回應。
陸吾看着面前迅速消失的黑影,輕輕掃視一眼。
用盡全力朝前方打了出去。
一瞬間電光火石,前方樹木全都攔腰斷裂。
霧氣散去了大半。
一抹白色影子瞬間逃走。
陸吾剛要去追,那條蟒蛇又擋在他面前。
他不想廢話,擡手運功。
突然心口像火燒般疼痛,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蟒蛇吐着蛇信子,張大嘴巴,一副要進攻的樣子。
陸吾站起身子,冷哼一聲。
“就你?”
“陸吾。”
是阿憐!
忍着劇痛消失在林中。
“阿憐!”
又是像上次那樣,他眼睜睜看着她掉下懸崖。
這次他仍是不顧一切跳了下去。
“為什麼不聽話?!”
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分。
他看着她,漆黑的眼神裡藏着不知名的情愫。
可阿憐看着他,隻覺得他是在生氣。
“我們想去找你。”
她低着頭。
他看着她無措的雙手,白嫩的手已經被鮮血染紅。
他歎了口氣,聲音也溫和了許多。
“過來。”
他拿起她的手。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