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便宜老爹發覺了精靈本質的祭品屬性,并不想被獻祭,于是勵志的努力奮鬥成為了獻祭别人的存在。
勵志吧。
等我上任後才發覺這一直都是一個窩裡橫的現象。
首先剛開始的獻祭就是一個問題,正義人士本就心懷不軌,他拿陣法吸收靈氣沖破對淵魔的封印,然後坑蒙拐騙後人持續這樣做。
我那便宜老爹發現了這個問題,他并沒有解決,他反倒拿這個幌子大範圍騙其他人獻祭,這回是獻給他祝他成神,将本就稀少的族群變得愈加稀少。
不可否認他在找到我後很用心的培養我,但在祭我的時候也壓根沒手軟。
将當時祭祀更加的通俗易懂解釋的話,剛上lv.90的我還沒穩定就被削弱成lv.50,被lv.99的老爹折磨到剩一絲殘血,但是他沒想到我那麼有毅力,還有另外的血脈壓制,憑着殘血将他反殺。
他将我所有的羁絆都弄死了,還能正義凜然說等他成就大業,所有犧牲掉的族人都能回來的。
可他在放屁,他隻是想成神,無畏犧牲而已。
到我接手時,大陸都快要被玩成破爛的垃圾堆,首先我就是拆了各地用來獻祭的陣法,不聽命直接碾壓收服過去,到了後來大陸都快被我收服,陣法隻剩最終放置在精靈族的祭台,那裡就是最終封印的大門。
但是之前坑害的損傷已然無法彌補,到了後來封印越崩越塌,淵魔的力量透過封印傳到大陸來染指。
我很平靜的審視世界荒蕪的發展,發現了餘下的隻給了我三種選擇。
要不選滅掉所有人換世界重開,要不鎖了封印大門,要不換我一個暫緩其他物種的苟延殘喘,多留點時間準備。
我選擇後兩者,因為我的特殊案例,我十分自信的選擇後兩者。
雖然覺得我那便宜老爹是個牛蛇鬼才,但不否認的是我繼承了他的癡心妄想,膽大妄為。
他想參透運行規則,而我已然來不及挽救,我更加瘋狂的想竄改規則,直接上桌。
如果不能活,就算死也不能白死。
事實證明是有效果的,以我自身為媒介,被我剜了一道規則,留下共存。
精靈非絕善,淵魔非絕惡,本就不能非黑即白,那就陰陽調和。
我隻能盡力做到我已經能做到的最好的了,
就當做是獻祭我的補償。
以及……沒有了羁絆就更加沒有留戀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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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扼到天雷結束,我便把狐妖送到一處客棧。
沒想到雷居然真的不敢劈我,
它知道我是誰。
那就先不追究它給我丢錯時間線的事情,待定瞻望目的性,先不搞事了。
我們接着在外遊蕩,因為追尋符時亮時不亮,形狀沒有絲毫變化。
它屬于追蹤使用,在追尋陣符的基礎上,刻下要尋找人的名字,加上有專屬氣息的東西。如果要找的人活着,那就散發亮光,還會變化指引的形狀;如果暗淡無光,那就是死了。
昔日我沒掉到專屬召喚陣,就是被便宜老爹用這個找到,雖然花了很久的年數。因為他沒想到我不叫潮茴,直接掩蓋了氣息。
現在時亮時不亮,又沒有特定的指引方向,莫非掉到什麼陣法裡?
看來我這個小完蛋和倒黴蛋實在是沒有見面的緣分。
出來半年多,是該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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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蓬萊,信箱裡已經躺了兩封信。
一封是紅绡的琵琶精大戰公牛怪成品,一封是楊戬問我要不要看人間梅花的文書。
躺了有一段時日。
我想了想梅花開花的季節,現在是2月份,勉強卡着盛開的時間線,于是還沒歇腳就帶着都滿去梅山找人了。
幕府的人一瞅見我就對我眉開眼笑,笑臉相迎,十分歡迎:“姐姐你來啦!”
都滿在其他人面前十分正經,化作了不苟言笑的大人模樣,在歡快高呼“美女姐姐”的聲音傳來時,放過白色身影的投奔,然而在她化成人身後,眼疾手快地一把抓走,學會用詞委婉道:“許久不見,我也想同哮天你說說話,”留着诶诶诶,連個懷抱都沒熱乎的哮天苦着臉說我不想跟你說話的聲音遠去。
跟着一起出來看了場熟視無睹笑話,手裡還抱着書簡,似是剛從廟宇處理公務回來的老康哈哈笑,“都滿怎麼還是老樣子。”
因為他不能長擁有懷抱,就不可能讓哮天當着他的面有懷抱。
然後他一臉笃定地問我:“是來找二爺的吧,他剛回來在屋裡歇息了。要不要我去通報? ”
我想了想也沒什麼大事,“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
于是老康就去放書簡。
然而我沒想到,我去了他的院裡,在門外叫了名字也沒有反應。所以我敲了門,感知到他的确呆在屋裡,我本來想沒人反應先走的,但是轉念一想又不對啊,他怎麼到現在都沒反應。
照小福包的機敏勁,就算是在家裡,風吹草動也瞞不住他的耳目,莫不是出事了?
我外放神識,察覺到他躺在床上。
不過,這麼敏感的人被神識掃過居然也沒動?
我的手在房門面前遊離了一下,秉着關心的念頭,推開了房門。
然後我見到他合衣蓋着被衾安睡的模樣。
睡眠十分深沉,
即便我又出門摘了根狗尾巴草他都沒被吵醒。
我坐在床邊的腳凳子上托腮看了他半天,又百無聊賴的拿草試探性地輕輕招逗他頰面。
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麼,睡夢這樣沉重。
這好像還是我第一回來,遭到如此的冷落。
我有點漫不經心的想到,将絨絨的草尖挪開,準備起身離開。
可是不曾想他抓住我撓尖的手腕,熱意相觸地,我輕眨了眼睛,跟着餘光見到了陷在夢魇中被癢意鬧醒的人,睜開了眼睛,沒睡醒處在恍惚下,看到我後又閉上眼睛,放松又掙脫不開地将手貼近臉頰。整個人朝着我的方向蜷縮起來,還将另一隻手覆上來蓋住了我的手。
我小小掙紮想要旋着掙脫時,反被握緊。
有點自作自受的程度在。
他在夢魇。
我趴在床邊另一隻手撫平他皺起的憂郁眉頭,戳了戳,凸起的肉塊被我按的微微下陷,又在挪開後恢複回來。
他似是有感覺的蹙了蹙眉。
我的指尖微頓,附着的冰霜将手中的狗尾巴草冰凍,靈氣消散的瞬間毀屍滅迹。
我一派乖張安順的模樣看着他。
可是他半天沒有動靜,我就挨近了看他安靜的睡顔,沒有醒來時的俏皮靈動,時不時撲騰一下彰顯存在感。
俏皮生動的可不是小巧靈動的鲶魚類型,
這明明是一隻倦怠的大鳄魚。
不安好心。
我本要收回視線,餘光瞟見他雙唇微張,似乎在說些什麼,我又挨上去聽的更仔細些。
音節破碎的組成了兩個字音
“母親——”
我:?
許久不見,見面就知道他在戀母。
可是冬天的火爐很舒服,我又是趕路過來,松懈的精神被暖風烘得昏昏欲睡。
手一時半會兒抽不出來,我便縮回了腦袋壓着自己的另外一隻胳膊,就着這個姿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