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個變異預示着将來是好的方向還是壞的方向，目前看來，結果還算差強人意。

于是我們又細數我身上曾經發生過的不大不小的事情來推測契約變異到哪種程度。

接着發現過往都是有細節在暗示，但是全被都滿認為是小事的忽略過去。

以往我以身試針試藥，沒在他面前展示，導緻他身體憑空出現刺痛灼燒之類的感覺，而他這種事都能認為是小事的忽略不與我道！

時至今日才知道的我笑出标準的和善笑容。

我輕聲喊：“哮天。”

哮天溫軟的腦袋從我手上擡起頭來，我溫聲發布命令：“給我攆他。”

細犬聽令地扭頭看對象。

都滿不敢置信地诶了聲，身體下意識站端正想認錯，下一秒知曉是動真格的被細犬追得滿場逃竄。

被山上追到山下，又從山下追回山上，都滿不敢化身原形，隻敢用兩條腿死命奔跑躲避不時來自後方的猛烈攻擊，跑得滿頭大汗狼狽不堪。身後的細犬如白色閃電跟在身後，忘卻了今日相處的情誼亟待要從他身上咬塊肉下來的兇狠。

而我則是平靜地端茶倒水啜飲一盞，讓熱鬧成為背景音的兩耳不聞喧嚣。

當楊戬從神界藥鋪買藥回來，看到都滿被追的上蹿下跳的狼狽一幕後差點懷疑自己進錯了地盤，将藥放下後問我這短短時間内發生了什麼大事讓我舍得對都滿痛下殺手。

“因為他太蠢了，要給他長長記性。”我冷酷道，“不把自己身體狀況放在眼裡，将來演變成更大的危害了怎麼辦？”

他居然很高興跟我一起受傷！

過去臨危受命，趕鴨子上架接受一個被玩得破爛的局面，掌控别人性命也就算了；現在都重新來過，還要将命綁在一塊。

我沒有感受到掌控别人生死的快感，我隻有被束縛住自由的負擔。

死都不能死的痛快，還要束手束腳思考綁在一塊的另一端生命，目前的我沒有求死的想法可以肆意活，要是将來我死去了，豈不是還要白搭一條生命來殉葬？

都滿沒有化形的時候我可以毫無負擔，但是現在他已經憑自己的能力成功化形了，就這樣陪我死去也太可惜。

他還并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

“我改主意了。”我看向楊戬，眉眼都趨向于冷淡的嚴肅，“幫我往死裡磋磨他。”

楊戬先是一頓，然後摩拳擦掌說會的。模樣高興的，仿佛我的要求正踩中他的心坎上，不由得讓我狐疑這兩人什麼時候還結過梁子。

“哮天。”

我嘴上沒有說出來，叫停了對哮天的命令，它在原地短暫地晃了晃腦袋，環顧四周有點茫然自己什麼時候到了這邊，轉眼因為有人喚自己的名字邁着步伐神氣走回來，但是一見到旁邊自己的原主人後立刻不克制殷勤地往他身上撲。

我向都滿走去。

沒有再被咬屁股的後顧之憂，都滿慘兮兮地原地躺地上，渾身衣服在這趟追捕中被咬得破爛，原本梳好整潔的發髻也在逃亡中變得淩亂，幹淨的臉上不知道在哪裡蹭上了灰髒兮兮的。

見到我來了原本疲憊的雙眼重新煥發光彩，一下子忘了我才是讓他淪落至此的罪魁禍首，聲音中氣十足向我反思：“我以後身體出現什麼突發狀況，一定會及時和阿姐你禀報。”

被追了這麼久，隻得出這麼個結論。

讓我一時心緒複雜。

“不用了。”我平靜說，能傷及身體根本的突發傷口不用說也知道是因為我受傷了。

我不容拒絕的跟他說了今後的安排。

都滿聽完隻是坐起來小小的糾結了下，對我的決定沒有異詞，但是整個人還沉浸于被我拒絕了的結論中傷懷春秋。

本來高大的身姿此刻坐在地上小小的一團，還可憐巴巴的皺了起來，像經曆風雨被丢棄的小隻動物黯淡無光。

模樣一下子可憐的緊，讓我反思自己剛才是不是語氣太沖。于是我又耐心的蹲下來，開始今天的第二趟順毛，撥開黏在他臉上淩亂的發絲至旁邊，露出沾了灰也依舊好看的俊臉，非常溫和給他動力的cpd他。

“我的意思是我們阿滿這麼棒，在梅山學習後一定技藝精進，與其他神仙過招後定不會同昨晚那樣容易被擒，更不會輕易受傷，這樣就不用與我報備了。今後還要仰仗阿滿你努力一點提高實力來保護我了，阿滿，你做得到吧。”

“嗯，我肯定做得到！”

都滿眼中重新亮出光彩。

非常的好哄，在那之後我道今天發生的事不要說出去，他應下來。

回頭就見到楊戬還在原地逗狗，看這邊的熱鬧。我一派無事的走回去，拿上藥包去廚房煎藥，楊戬安頓都滿去換了一身新衣服。

在我煎藥途中，他又專門趕過來小聲确認：“阿朝，真的下死手嗎？”

“怎麼，心疼下不了手嗎？”我掀起眼皮打趣道，順手将查看的藥罐蓋上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