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師叔，讀作二哥。

足以證明師侄二人之間的關系好。

哪吒自離開，就抿唇保持着一個不愉快的心情。剛才這一個小插曲比在戰場征戰二十多年被人在戰術上陰了還難受。

從小到大，無論是蓮身重塑前後，都沒有這麼丢人吃過癟。

先抛開莫名其妙出現的情感差錯，單看被人當做小屁孩吊在空中，不管也不顧，讓他自我沉澱消受屈辱這一點就是以往從未有過的。當時的二哥就不該攔住他，讓他報完仇再說。

不想，并排走的楊戬讀懂他的想法，突兀潑他冷水：“你打不過她的，阿朝反倒會因此毫無負擔殺了你。”

即便是信任的年長者胸有成足的語氣叫人不得不信服，哪吒皺眉，通有一身反骨精神的否認掉：“……二哥，沒有試過的事情你為什麼這麼肯定？當時我是大意，被這個妖…她偷襲才被吊到樹上，失了先機無法反抗。……你們怎麼會認識？”

楊戬收回了淡淡的一眼，沒有立刻作答，他們步子很快地回到了初始追到的三隻千年妖精黨羽的蹤迹，是廢棄戰場的另一端。

當時在此地本該順着痕迹繼續向西追蹤，路途中感受到天地間蓦然爆發出的過于純粹又磅礴的靈力，讓人駐足改道探尋真相是否是什麼天材異寶誕生的異象。

哪吒這位喜歡毛絨絨生物，見到養得油光水亮皮毛的動物會仍然保持孩童心性喜歡的不得了的人。腳上踩着風火輪，見到天上飛過一隻羽翼豐滿，舒展極為漂亮的鷹類，忍不住起了玩心的丢下一句他先去前邊探探路，唰的跟光陰似箭飛走了。

然後馬失前蹄被吊了起來。

回來後駐留原地分開的狗狗嗅出味道立刻激動的邁開四條腿撒丫子歡地沖過來，近看是部分染了粉毛的白色細犬。

如果将敵對陣營的人拉過來瞅瞅，肯定立刻認出這是在戰場上傳的聞風喪膽的哮天犬。

它與楊戬配合的不講武德，神出鬼沒，将敵人一咬一個準的消滅殆盡。

哮天犬張開嘴巴哈着氣，兩隻前腳爪撲到楊戬的衣服上，左嗅嗅，右聞聞，左眼一圈粉毛讓兩隻眼睛的毛色不對稱，顯得潮流酷炫的烏汪大眼盯着他，仿佛聞到什麼好東西亢奮沖他嗷叫。

此刻的天眼重新打開，它消化掉了靈力，洗除了因過度使用帶來的疲憊感，叫人容光煥發耳目一新。

至此楊戬确認了什麼，伸手揉揉盼主心切的狗狗。

他看向風火輪上抱着胸還在生悶氣的哪吒，逐步解釋：“阿朝不屬于妖怪。我們認識是小時候相處過一段時間。”說着語氣頓住，明顯在回憶什麼難堪的回憶，一言難盡道，“把人吊起來是她的個人一大愛好。”

哪吒聽着就忘了悶氣，眼睛倏地一亮，樂道：“二哥，莫非你也被吊起來過？”

楊戬沒理，“使用的功法玄妙，我們一開始去探查的磅礴靈力是被她調動的法術，我們見到的時候已經使用完大型法術，她的狀态很輕松，使用這種極耗費法力的法術信手拈來。”

“而且光看用靈氣封鎖住你全部法器讓你不得動彈這一點，實力在你之上。”化實的靈力複刻長串韻律的銘文，通常是有了殺機的表現。小時候出現這幅景象時，都以一方的消散作為結束，特指對立的一方。

“還有最後你拿三昧真火灼燒，她卻毫發無傷。”

哪吒逐漸變得正色起來，楊戬卻話鋒一轉，嘴角斂開笑意問：“哪吒，你比我小吧？”

“？”

哪吒不由得回憶起一開始诓騙了他讓他相信的鬼連篇話，擰眉道：“那個妖女是在框你。”在楊戬不贊同的目光下，呃了聲，改換名字，“阿朝。那個阿朝在騙人。我在你之後出生，她怎麼可能聽我的故事長大。她這麼說就是為了降低我的戒心。”說着為了确認自己的說法點頭說對，所以才會不小心被蠱惑了心思，覺得被人崇拜的感覺不錯大意了。

“是一見她便心生好感的親近之意對嗎？”楊戬卻像明白他當時的錯覺道。

哪吒應下，“很突兀。”

楊戬笑了一下：“不突兀，沐浴日月精華誕生的精怪氣息純淨，你現在的肉|身又是蓮花所化，同類之間氣息相近心生好感很正常，阿朝以往也受其他精怪喜歡。”

哪吒深覺其中是有點不同的，但具體的模糊感覺他說不上來，隻得先認同的應下，楊戬又說：“我們此番是追尋禍亂朝廷妖怪的黨羽，回去禀報時不用複述不相幹的人和事。”

哪吒看了楊戬一眼，應了下來。

哮天沖他們向一個方向叫喚，二人一犬重踏上延續緝拿的道路。

-

另一邊被忌憚的本人沒有那麼多想法。

反倒在樹下嘤嘤哭泣。

正所謂從哪裡摔倒，就在哪裡躺下。

草坪太過濕潤的讓我沒敢躺，我蹲在樹下雙眸含淚，将就的拿着一片臨時撿來的樹葉當手帕，翹着蘭花指做作的點着臉頰，實際壓根不沾邊的左右揩淚，梨花帶雨的跟都滿探究起造成剛才插曲的原因——

“都滿，你是嫌棄我了，才要給我搜羅仆人來嗎？”

“這才幾年過去，你就已經厭倦了我，就想把我抛給别人了嘛？昔日的山盟海誓，同死共生都是假的嗎？”

哭得那叫一個我見猶憐。

笑話我被松果砸了的都滿沒想到我突然變卦，被哭的猝不及防的呆在原地，學呆頭鵝嘎了聲。

敵不動，我不動的淚眼蒙蒙看着它，我敢打包票它壓根沒清楚我現在眼淚裡什麼成分。

實際上都滿也不懂，但還是率先繳械投降的飛過來攀到我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