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滿無言的瞅着我,開始三兩下的啄我手背,輕輕的,最後一下我果斷撇開,躲過了那隐藏的奮力一擊。
我點了點它的腦袋,“小壞心眼。”
接着我再次陷入了沉睡。
我也不知道我這回睡了多久,隻知道醒來後難得的扶着石洞牆壁出門看了看外面的景象,綠意盎然,似乎正值炎熱的夏季,能聽到一陣又一陣的蟬鳴。我坐在洞口發着呆,這回都滿沒有一看到我出來就飛來停留在我肩膀上。
大概是去捕獵了。
等有三四個時辰,才見到樹林中都滿的身影姗姗來遲,它停留在我對面的樹幹上與我遙遙相望。
我靠着石壁充滿精神氣地沖它笑了笑:“我這次要沉睡一段時間了。”
都滿微偏腦袋看着我,過了半晌悠悠地落在我的肩頭,低頭啄我準備結印的手腕,我停頓下來,神色出現片刻的茫然和不解。
記憶的最後隻記得在我們一人一鳥相互對峙的時候,身穿一襲我沒見過的白衣長裙款式的女性飄飄然從林間信步出來,古色古香帶着韻味的樣貌和氣質,其中的眸光略帶驚訝。
記憶斷片的瞬間我隻有一個念頭——
這是哪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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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個世界。
我醒來後坐在凳子上托着腮保持沉思者的模樣着重思考到。
陌生的屋内溫暖,古色古香,帶有熟悉感的建築好像又與記憶裡的模樣有很大差别,這種差别怎麼說呢,就像是原版與仿版的距離。以及記憶最後出現的女性服裝,我兩輩子都沒見過。
難不成我被丢入了另一個有相似背景的世界?
這時候一聲高亢的啼叫打斷我的思考,我轉頭向窗外望去,蔥蔥的樹木搖晃,遼闊的天空飛起幢幢被驚到的飛鳥。我起身向室外的庭院走去。
幾乎是身随心動的擡起了手腕,霎時一隻黑影向我俯沖而來,距我兩米時驟然拔高身姿,在我上空盤旋一圈卸力後穩穩地落在我的胳膊上。
我彎唇輕盈的打招呼:“好久不見,都滿。”
都滿回應我高亢的叫聲。
我注意到緊随它身後沖出來,在看到我時一個急刹停留到旁邊借樹木來遮擋自己,但又忍不住好奇探頭探腦的小身影。在發覺我看向他的方向,立刻縮回了腦袋假裝自己不曾存在。
我有點忍俊不禁,垂眸輕輕地撫摸着都滿養回水光油亮的皮毛,有一下沒一下的,都滿發出了另外一聲短促的叫聲。
豆丁大的小男孩才雙手背在身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踱步從樹木後邁出來,穿着一襲鵝黃幹淨的長袍,眼睛羞澀的不敢正視我,隻望向自己的腳尖,嘴裡支吾地解釋片刻:“你,你好呀。我是追着金雕來後山的,無意叨擾仙子。敢問……你是住在我家後山的那位仙子嗎?”
後山?結合醒來的待遇看,我有極大概率是被有最後印象的女性收留了。
童稚充滿清脆的聲音磕磕巴巴,我起了逗弄心思,因為我也不認識這個詞,“我不是仙子哦。”
小豆丁繳了繳手,猶豫着問:“那你是山野精怪嗎?”
也是一個陌生詞彙。
“唔……”我刻意拉長音停頓住,“可以這麼說。”
“……你很好看。”他又道。
我揶揄着道:“贊美别人所擁有的優點時要對着别人的眼睛說,這樣才能讓人感受到其中的誠意。”
“……”
小豆丁聽話地轉過了腦袋,讓我看到了他的全貌。
我的手微頓。
我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帶點微不可察的顫抖,突兀地詢問:“請問,你們一人都有幾隻眼睛?”
“……”
小豆丁聞言撇了撇嘴巴,一副就要哭出來的模樣。
因為他有三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