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身後這女子,正是那位将他押到魔尊面前的天樞。
身後的天樞手一頓,掰過他的頭上下看了看,睜大了那雙淺銀色眼眸:“天玑,是你?幾天不見,你怎麼成這玩意的看門狗了?”
沐泠風差點一口血噴出來,他掙紮了一下,翻了個白眼:“放開我。”
“……暫時不行,”天樞湊近他小聲說,“這家夥挺難纏,不好對付,你配合我。”
……他好像沒的選擇。
于是他放開嗓子嚎叫,邊假裝用力掰着天樞的胳膊:“救命啊,救我!呃……入侵者,殺!殺!”
不過他有個問題,如果天樞成功過去了,那他和霧九冽呢,他倆怎麼辦?
一旁的霧九冽雖說也是被鐵鍊束縛着,但是卻比他要從容地多,鎖鍊停下後,他極為無語地看着沐泠風這邊。
天樞舉起象征七星的身份牌喊道:“你之前那兩條看門狗也是被這次密藏問題波及的吧,你要是不想事情再發生,最好放我們進去,我們是來解決的。”
沐泠風腦子有點轉不過彎,看來之前的兩位鎖鍊大哥已經因為密藏異動壯烈犧牲了,可密藏不是隻殺進來的魔嗎?怎麼會連自己的看守都動手?
牛角怪物沉默片刻,鎖鍊微動,幾個鎖鍊大哥居然真的給天樞讓出了一條路。
不愧是新任天樞,沐泠風直呼厲害,三兩句話就解決掉一個麻煩。
他剛擡起頭,想問問他怎麼辦,就看見旁邊那個和天樞一起來的鬥篷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張極為年輕,略帶些不羁的少年臉。
“呦,天玑,幾天不見,你怎麼堕落成這玩意的看門狗了?”
少年聲調高亢,尾音上揚,他揚了揚眉,像是招呼小狗一樣吹了聲口哨,唇角天然上挑,面帶調笑。
沐泠風:“……”
他是東城的管理者,七星之一的天璇。
天璇是生于世家的天才,自出生就有源源不斷的法力,原本可以靠家族永遠呆在西城做個管理者,但他生性好鬥,偏偏要靠自己的努力闖演武場,被魔尊賞識後,成功從紙醉金迷的西城被派來了寸草不生的東城。
沐泠風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視線就被天璇背後的身影吸引了。
剛才光線昏暗,他居然沒有看到還有第三個人,眼下看清了,這個人他不熟,但絕對忘不掉。
秋呤。
再次見到這個衣着破舊的女子,他面色瞬間沉了下去,被算計的憤怒還沒有平息,她就自己過來了。
他冷眼看回站在她面前的天璇:“不解釋一下嗎?”
“哎呀哎呀,”天璇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被沐泠風躲了過去,他頓了一下,也不嫌尴尬,繼續笑着,“别生氣,給你介紹下,秋呤,我的煉器師,以後有需要可以找她。”
沐泠風沒有回答,能做天璇的煉器師,相必也不是什麼“不得志”了。
人家得志地很,都能被派來執行陷害另一個七星的任務了。
“天玑大人,對不起,”秋呤上前,将頭低下去鞠了一躬,禮儀得體,分毫不見最初相見時的懦弱無措。
“當初是為了讓您快些與兩位大人彙合,才出此下策,希望您不要計較,我是東城最優秀的煉器師,可以為您煉制一把武器作為賠罪。”
這解釋雖然說得通,可明明有那麼多種讓他下來的辦法,為什麼偏偏是這種?
“不用了。”沐泠風揮了揮手,人家事出有因,任務為先,他也不好說什麼,秋呤想必也是怕他報複,才客套的。
秋呤默不作聲地退回了天璇身後。
他們三個人繞過這裡,沒再受到阻礙。
“嗯……等等,”走到一半,脖頸上的鎖鍊一下子把他拉了回來,沐泠風身體一晃,勉強穩住,他叫住了前面要走的三個人,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鎖鍊,又看了看旁邊的霧九冽,“我倆怎麼辦?”
“天玑,鍊魔獸手上的鍊子是具有奴役同化作用的,你沒有發現你和旁邊幾個鍊魔越來越像了嗎?”
沐泠風低頭看着自己逐漸暗沉的皮膚,又看了看一旁沒有頭發的鎖鍊大哥,心裡咯噔一下,頓時一陣絕望。
“不要啊!!!我不要秃!”
天樞從儲物袋裡拿出一根散發着魔氣的鐵鍊,它通體黑金,隐隐泛着光澤,一看便是上乘神武。
沐泠風沐瞪口呆,這不是……這不是魔尊大人的神武,鎖白鍊嗎?為了這次任務,魔尊居然把神武都借出來了?
“诶,不是,姐,輕點……”看着手上蓄滿法力的天樞,沐泠風擡手擺了擺,往後退了幾步。
下一刻,隻聽“哐”地一聲,他脖子上的鎖鍊便被天樞用神武生生砸斷,巨大的聲響和沖擊力震得他腦袋發麻。
他感覺自己脖子都要斷了,好似沒有一點知覺,面前劃過幾排黑線,耳朵也失聰了一瞬。
随後右耳邊又傳來一聲巨“哐”,他下意識眯了眯眼,往霧九冽那邊看去。
隻見霧九冽面上未動一分,隻是輕輕活動了一下脖頸,擡手揉了揉,就邁開腿跟上了幾人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