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位神,竟寫出了這樣血腥,違反天道的邪書?
改變命運是神的能力,教于旁人本就是違反綱常,更何況需要的材料都是經殺戮才能得到的。
沒待他多想,原本靠着的牆壁忽然内陷,他順勢栽了下去,被拉到了隔壁房間。
嗯……嗯?
不是,剛出來,又給他丢進來了?
沐泠風欲哭無淚,要是再出來一堆小鬼,他可沒有積分再換道具了。
一陣強光過後,這次倒沒有尖叫的厲鬼,沐泠風拿開遮住眼簾的胳膊,看到面前整個房間密密麻麻地布滿了透明的絲線,房間對面放着一個大圓盤,足有一人高。
看來需要通過這些絲線,到達對面的圓盤,才能解決這個房間,成功出去。
剛準備放下胳膊,就發現他眼前就有一根絲線反着光,他立馬頓住,不敢再動半分。
這……怎麼有點像天玑的牽絲呢!
可惡,不會是模仿他吧。
他微微動了動頭,那極細的透明絲線就将他飄動的發絲盡數斬斷。
靠……
經過幾次戰鬥,這東西他熟悉了不少,最擅長以柔克剛,若是被牽絲束縛住了,很難掙脫,不過片刻便會被絞殺。
剛剛他還用這東西來對付鬼,沒成想,現在被牽絲威脅的人成了他。
他試探着拿自己的牽絲去撥開面前的絲線,見離他鼻梁不遠的絲線卻是被挑開了,他心中一喜,這麼說他隻要把這些挑開就好了!
然而下一刻,自己手裡的牽絲就像頭發絲一樣被削斷了,鋼絲一般的絲線彈回。
他往後躲了躲:“啊?不是吧……”天玑好歹是魔尊座下一員大将,他的牽絲居然這麼脆皮嗎?
他正縮在原地一籌莫展之際,背後牆面又一軟,熟悉的感覺傳來,他心道不好,他是被這些房間整怕了,連忙抓着地闆。
“靠,又來?”
他這個房間還沒弄清楚呢。
結果幾秒過去了,他想象中的情況并沒有發生,倒是面前出現了一個人。
他怔愣到:“秋呤?”
秋呤黑黑的小臉上滿是驚恐,她似乎也沒反應過來情況:“……哥?”
“你……怎麼也進來了?”他是真的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裡看見她。
秋呤邊解釋邊撇了撇嘴,她低下頭垂下眼皮,眼睫顫了顫:“哥,你走之後那些人就把我丢進來了,我以為我死定了,沒想到還能活着見到你……”她手指微曲拄在地上,指節發白。
經受了接二連三的驚吓,自是驚魂未定,沐泠風也忍不住語調柔和了些:“别哭啊,沒事了,這不是還活着呢嘛,咱倆一塊。”
他一個人孤身前往魔界,披着别人的皮日夜僞裝,何嘗不是擔驚受怕。
秋呤咬着嘴唇點了點頭,擡起雙眼看向他,淚水從大大的雙眼中滑落:“哥,之前太謝謝你了,你真的和他們不一樣。”
然而聽到這句話,沐泠風心中一驚,下意識豎起了防線,緩緩移開了視線,垂眸看着眼前的牽絲,微微出神。
你和他們不一樣。
為了融入魔界,成為真正的天玑,他這幾日一直在不斷地催眠自己,對魔人的苦難視而不見,對魔尊言計聽從,都是為了“一樣”。
隻有一樣,别人才不會看出他是仙界人,隻有一樣,他才能活下去。
秋呤見他不願與她再說話,也靜了下來,隻是小聲啜泣着。
片刻後,沐泠風才發覺自己腿坐得有些麻了,他擡起頭,眼神重新聚焦,盯着對面有些遠的圓盤,開始思索對策。
“哥……你是做什麼的呀?我們見到隐心草都快搶瘋了,一兩十文錢呢,這你都不撿?”秋呤出聲,顯然是放棄了過關,打算與他聊天。
沐泠風随口編了一個身份:“在瞳宮裡打掃衛生的,魔尊給的不少。”
秋呤睜大了雙眼,不由往前傾了傾,滿臉崇拜:“天那,哥,那你是不是見過好多大人物啊?聽說新來的天樞大人不僅殺伐果斷,還是魔界第一美女,她到底有多美?”
“嗯……”他被這句話問住了,這麼一想,天樞的确很美,可是重點不應該在這裡吧?
誰能對着一張酷似魔尊的臉說出美這個字?
“要是能見一眼天樞大人就好了,我唯一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給魔尊和七星大人制造法器,”秋呤眸中流露向往,随後立刻暗淡下來,“算了,我這種小散魔,可能一輩子都做不到了,沒準過會就死在這裡了。”
“……”沐泠風從她的話語中瞬間抓住了關鍵信息,忽地擡頭看向她,出聲确認,“你是煉器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