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是所有仙族極其痛恨的地方。
魔界很亂,其中最為混亂就屬東城,那裡沒有王法,充斥着血腥暴力,一切都以強者為尊。
若是仙人被俘,流落東城,失了貞潔都是小事,就怕受盡折磨,最後再被當成商品拍賣仙骨。
“沒了?”
“卑職不敢有半分欺瞞!”
“好,多謝你的坦誠,你既是辛甯手下,便交給他處置吧。”
郁北溟似乎是笑着的,隻是沐泠風這個角度看去,他眼白反着光,冷得吓人。
殿中一片靜,隻回蕩着郁北溟的尾音。
那魔衛聽到這句話,連連磕頭謝恩,畢竟回殁寒牢,那就是關起門來辦事,總比在魔尊這裡丢了命強。
要知道在魔界,别說他了,便是七星沒完成任務,都難逃一死。
這時,玉衡旁若無人地撫起了琴,他微微低頭,悠揚婉轉的古琴音從他手下傾瀉而出。
下一秒。
那魔衛瞬間身首分離,腦袋骨碌碌滾出去老遠,那腦袋的面上,還帶着劫後餘生的欣喜。
“哇——哇——”開陽手臂上的鷹興奮地撲打了兩下翅膀,想要上前啃食屍體,被開陽一按,不甘心地乖乖待在手臂上。
婉轉的琴音将沖天的血氣帶到鼻尖,那顆滾動的頭顱停下,眼球恰好瞪着沐泠風,有種說不出的詭異荒誕。
沐泠風打了個寒顫。
剩下幾個魔衛尖叫起來,拼命遠離,像一窩受驚的兔子。
“你不該有所隐瞞,”郁北溟甚至身形都未移動半分,隻收回了指尖,“今天你們幾個隻能活一個,說吧,說到讓我滿意為止。”
誰都想活命。
“尊、尊上,”一魔衛聞言立馬出聲,“十六說得沒錯,除此之外,當初那人是天玑大人親手押進的殁寒牢,又布下的陣法。”
原本一直在看戲的沐泠風一聽到天玑的名字,瞬間應激。
他什麼意思。
大殿又是一靜,所有人的目光刷地向沐泠風集中而來。
沐泠風:“……”
他這才看明白,怪不得這幾個人審得氣勢洶洶的,感情這才是今日的目的啊。
雖說死到臨頭,這個魔衛說謊的可能性不大,但天玑肯定是沒有理由放走仙人的,他隻要咬死不認就好。
沐泠風學着天玑的步伐走到那個魔衛面前,繞着他轉了一圈,面上帶着調笑。
“想把我拉下水?”
說出有用信息的代價是得罪天玑這個七星。那魔衛面色發白,跪在地上不敢擡頭。
“我布的陣法,你這麼清楚啊?”他一揚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噢,我說怎麼有點眼熟呢,那天在一旁打開牢門的,不會就是你吧?”
随後他稍稍壓低了身子,用隻有那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隻要尊上允許,我可以把人抓回,你不如想想,你能幹什麼?”
見那人面如死灰,沐泠風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而向郁北溟抱拳:“尊上,此事雖與我無關,但人是我抓的,我願負責到底,天玑請命,将功折過,前往東城将人抓回。”
“好,那就這樣。”郁北溟這次倒是答應得很痛快。
沐泠風欲哭無淚,魔人向來隻看結果,魔尊派人抓他一趟,絕不隻是想看他辯解這麼簡單。
再加上既然是天清的人,他沒遇見便罷,遇見了,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都下去吧,天玑留下。”
不過片刻,大殿便隻剩下了郁北溟和沐泠風二人。
沐泠風不安地握緊拳,郁北溟此人陰晴不定,暴戾恣睢,若是他真的對天玑有所懷疑……
“東城‘密藏’出問題了。”
台階上那人突然說了這麼一句,沐泠風怔愣一瞬,有些不解其用意。
“密藏”是魔界傳承了數萬年的寶藏庫,和他們仙界的“神武庫”,“天籍閣”一樣,放的都是修行資源。
隻不過在這兒需要接受密藏的考驗,勝利者才有資格獲得資源。
郁北溟食指一下一下扣着寶座扶手,語調帶着不容置喙的威嚴:“半個月之内,把事情查清,将密藏恢複如初。”
原來如此。
魔尊的心思可真是難猜,派任務就派任務,非得先拿錯處拿捏他。
不過郁北溟既然鬧了這麼一出,絕對不是兒戲,他敢肯定,他要是沒完成,下場絕不會比被暴露身份好。
“哦,對了,和天權一起,我之前已經跟他說過了。”
……???
“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