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時沒有說話,沉默地将杯子從地上撿起,小心翼翼拿起來,小步挪向飲水機,清水湧入杯底的聲音沉悶可見,響徹在寂靜的屋子裡,卻好像又讓那隻胡亂攀咬的人發現了别的什麼。
他轉頭看向蓁祈旁邊坐着的一個人,從蓁祈躺着的視角來看,隻能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背影,黑色的T恤衫上還畫着一隻可愛的線條小狗,朝她wink。
這個人是Baron唱跳組合的隊長,伍竹島。
他一直沉默着,好像是在觀察現場所有人的反應,亦或是打量,這份沉着和鎮定卻并沒有讓蓁祈感受到一分安心,相反,她覺得很奇怪。
蓁祈從小就是一個愛出頭的官兒迷,一路三道杠長大,加上蓁五廣上班時,也經常會帶着她一起去公司。
小小一隻奶團子縮在角落裡,不吵不鬧,隔着玻璃認真看着蓁五廣忙碌在各種會議中。
這種潛移默化的教導讓她認為,領導者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應該在團隊出現問題時,第一個站出來,将團隊凝聚在一起,并引導團隊成員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集思廣益,最後做出正确決策,化險為夷。
可他至始至終都在觀察,就好像事不關己。
尹涵用手指指着伍竹島,看起來比他這個當隊長的還要操心着急:“還有你,你是隊長,出了事難道不應該第一個站出來負責嗎?那個時候你在哪裡,連施小時這個傻子都知道拉我一把,你個隊長自己跑啊,真是的,當時跳樓怎麼沒把你摔死,反而是秦昆死了,留下一地爛攤子。”
蓁祈微微皺眉,将尹涵方才說的話反複品味。
什麼叫跳樓死的為什麼不是伍竹島,伍竹島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跳樓?
而且這也太巧了,伍竹島跳樓自殺,秦昆也是跳樓自殺,這二者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系?
蓁祈沉吟片刻,決定着重關注一番這個沉默的隊長,畢竟即使尹涵将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他還是跟死了一樣,默不作聲,蓁祈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一個啞巴了。
倒是施小時在此時站了出來,想要說些什麼:“我們,一起,一定,可以。”
蓁祈支起身子,好奇打量了一眼角落裡很不起眼的施小時,要不是他說話,她可能都不會意識到這也是團隊内的成員,她還以為Baron組合裡隻有四個人。
可這個人為什麼是個結巴,Baron難道不是一個唱跳組合嗎?
況且她并不認為,這是一個專門組織特殊群體出道的組合,而且根據那四個人的離心表現來看,她也不認為一個結巴,可以就這樣順順當當待在一個四面圍狼的組合裡。
這很不正常。
尹涵忘了方才對施小時的“褒獎”,凡是在他生氣時闖進他眼睛裡的,都可以成為他甩鍋埋怨的對象,他怒氣沖沖地吼了一聲:“你個縮頭烏龜就當好你的軟柿子!這會兒逞什麼能,一個話都說不利索的結巴,喝你的水!”
蓁祈心裡很不爽,她倒是覺得一個站出來說團結的人,比一個隻會埋怨的人可愛的多。
等等......
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靈光乍現,她憑心看向施小時的方向,那邊的人好似也注意到了她打量的目光,扭過頭來,坦坦蕩蕩地看着她,不笑也不失落。
“不應該是這樣......”蓁祈自顧自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