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坐在床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呦,醒了啊。”阿翠端着一碗藥走了進來,坐在床邊,“來,把藥喝了。”
“這……是什麼藥?”
“你中了毒,妖力失控了,大人已經幫你排出了大部分毒素,還有一部分殘留的,得靠這藥來排出去。”阿翠用湯勺舀起一勺,吹了幾口,确認藥不燙了,送到陸雲星嘴邊。
陸雲星晃了晃頭,想起了一些事。她喝了一口藥,差點吐了出來——又苦又澀,還帶着股難以描述的氣味,簡直是世界上最難喝的藥了。
“良藥苦口,來再喝點。”阿翠又舀了一勺。
一碗藥就這樣被喝完了。阿翠拿出帕子給陸雲星擦了擦嘴,又往她嘴裡塞了塊果脯甜甜嘴。
“好了,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吧。你師兄就在隔壁,中了點小毒,我去幫他看看。”阿翠端起空碗走出了房間,貼心地關上了門。
陸雲星又躺了下去,看着雕梁畫棟的床柱,陷入沉思。
記憶中她被白楊的針傷到了,接着她就妖力失控了。
然後呢?然後放生了什麼?
師兄聽說也中了毒,怎麼回事?白楊當時那副樣子,應該無法再攻擊了,那是誰傷了嶽華?
阿翠說,羅刹鳥幫自己排出了大部分的毒,怎麼排的,她居然會那麼好心,沒有趁火打劫?
話說回來,羅刹鳥呢?
大概是藥的作用吧,陸雲星感覺眼皮開始打架,打了個哈欠,打算不再思考,好好休息一番。
不知睡了多久,陸雲星伸了個懶腰,感覺身體從未有過的輕松。她下床活動了一番,确認身體無誤了,打算去隔壁看看嶽華。
“疼!哎呦!别紮了!我招,我全都招!求求你饒我一命吧!”
聽見這聲音,陸雲星連忙推門而入,看到的卻是嶽華裸着上身趴在床上,阿翠正一臉無語地在他背上做針灸。
“這位大人,還請你不要戲那麼多。”
“嘿嘿,我這不是太無聊了嘛,有點入戲了。”嶽華笑嘻嘻地說,看到陸雲星,立刻打招呼,“師妹你來啦,怎麼樣,身體好點了沒?”
陸雲星面無表情地走過來,拿起一根針直接紮在了嶽華身上。
“啊!!”嶽華慘叫一聲,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嗚嗚嗚嗚師妹,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你說為什麼,我那麼擔心,你在這整這一出。”陸雲星還嫌不解氣,又拿着針對着他的手來了一下。
“哎呦!!師妹你别這樣說,我好歹當時也中了毒,身體被綁着,要不是羅刹鳥,我這個大好青年就交代在那了。”
“還貧嘴?再紮你。”見嶽華老實地閉上了嘴,陸雲星看向給嶽華紮完針的阿翠,“對了,羅刹鳥去哪了?”
阿翠沒有回答,自顧自地收拾着東西。
“……阿翠老闆?”
“……既然二位已經差不多痊愈了,等會大人拔了針,就直接離開吧,你們的那塊假玉和那個小人的屍體都在冰庫裡,看管的小厮認識你們,直接去就可以拿走了。”說罷,她就要離開。
“等等!”陸雲星攔住了她,“你還沒告訴我羅刹鳥去哪了。”
“……羅刹大人,不回來了。”
“什麼意思,為什麼不回來?”
阿翠轉過身,耳朵耷拉着,臉上是說不出的悲傷。“大人可知,自己中的是何毒?”
“是……妖力失控的毒。”
“此毒能順着妖力感染全身,滲透每一處血肉經脈,并且無藥可解,隻能——轉移。”
“什麼,你的意思是……”陸雲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麼。
“羅刹大人她,為了救你,把毒轉移到了自己體内,并且為了不失控傷到别人,已經去了一處鮮有人知的領地了。”
“不,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莫名其妙救我,你們在騙我對不對,她又在戲耍對不對!”陸雲星有些激動地抓住阿翠的袖子。
“師妹,這是真的,”嶽華坐了起來,“我親眼看見她把毒素轉移走,強撐着把我倆送到這,然後就不見蹤迹了。我覺得,老闆沒有撒謊。”
“可……為什麼……”陸雲星有些頹然地坐在椅子上。
“對了,羅刹大人還交代我轉告你們,不必尋她,以後,也不會有交集了,就此别過,忘了她吧。”
陸雲星和嶽華又休整了一天,然後準備離開。兩人前往冰庫,期間,陸雲星一直沉默不語。
“師妹,你還在想羅刹鳥嗎?”嶽華試探性地問。
陸雲星依舊沉默着,把假玉和白楊的屍體都收進了儲存法器内。但走出酒樓時,她停住了。
“師妹?”
陸雲星一把把所有東西都給了嶽華,轉身沖進了酒樓。
“她在哪?”
“什麼?”
“羅刹鳥去哪了,你應該知道的。”
阿翠搖了搖頭。“抱歉,羅刹大人不讓我告訴你她在哪。”
“我要知道,我要去救她,”陸雲星直視着阿翠的眼睛,“我不相信,你會眼睜睜地看着她死”
阿翠的眼睛垂了下來。“我當然不像大人就這麼……可是……”
“她救了我,好幾次,雖然她說着是為了我的玉佩,但我覺得,她一定有事沒告訴我,我想知道,想問她,我不能就這樣帶着遺憾走,所以,”陸雲星後撤了一步,不等阿翠反應,直接跪了下來,“求你了,告訴我她在哪吧。”
阿翠連忙去扶她,可陸雲星固執地跪在地上,任憑怎麼勸都不起來。最終,阿翠歎了口氣,屈服了。
“行,我告訴你,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一定要把羅刹大人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