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原來自始至終，這玉就是塊赝品啊。”羅刹鳥滿臉嘲諷。

“等等，為什麼你們明知是赝品，還要花一萬兩黃金收下呢？”陸雲星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位大人誤會，一萬兩黃金并不是當時晚香收下假玉的錢，”蔻娘清了清嗓子，“而是那個凡人要求暗珍樓收下假玉，并對次保密支付的封口費罷了。”

“！！”三人面面相觑。居然有人倒貼錢給暗珍樓，隻為讓其收下假玉，這人居心何在？

“那人為何要這麼做？”

“這我不清楚，不如你們直接問他本人吧。”蔻娘示意虎頭人把簿子翻了一頁，展示給幾人看——簿子上寫着出物人的姓名為無名人族，後面跟着的，是白楊的畫像。

“白楊兄？！！”嶽華不可思議地看向白楊。

“不對啊，白楊對金萬良忠心耿耿的，為什麼要把假玉賣給暗珍樓呢？這不是在混淆真玉的信息嗎？”

“直接問他呗。”羅刹鳥拔下一根插在頭上帶着紅色羽毛的發簪，把銳利的尖端猛地插進白楊的大腿裡。

“啊！！！”白楊被痛醒過來，有些慌張地看着四周。

“嘿，我們已經知道就是你在造假，說說吧，為什麼。”羅刹鳥彎下身，拍了拍白楊的臉，讓他清醒清醒。

白楊意識到了什麼，一臉憤怒地看向蔻娘：“妖孽，你胡謅了些什麼！”

“我可沒有胡謅，隻是實話實說罷了。倒是你，暗珍樓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明知是假還執意我們收下，為此不惜花費黃金，甚是有趣呢。”蔻娘咯咯咯地笑起來。

“混賬！真不愧是妖獸，盡使些下三濫的陰招！蒼天在上，你們會遭報應的！！”白楊掙紮着，眼睛死死盯着蔻娘，深情恨不得立馬把她殺了。

嶽華怕白楊做出什麼沖動的事，連忙上前按住他。羅刹鳥也伸出一條腿，踩着白楊的背，眼睛看向陸雲星。

“小丫頭，你還記得之前我說你是對靈敏感體質嗎？”

“……是碧楠村那次嗎？”陸雲星想起了之前因為觸碰吳娟的魂魄而意外讀取了對方的記憶。

“沒錯，現在最快了解真相的辦法，就是讀取這家夥的記憶。”說着，羅刹鳥踩在白楊身上的腳碾了幾下。

白楊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慌。“你，你要幹什麼！”

羅刹鳥沒有理會。她繼續對陸雲星說：“這次，你試試用自己的靈力或者妖力，和上次一樣，去接觸他的魂魄。”

“師妹你先等等，什麼接觸靈魂，上次你幹了什麼？”嶽華出聲阻止了陸雲星。她簡單地說了一下碧楠村的事情經過，又按記憶畫出了當時的兩張符。

嶽華端詳了一番，喃喃道：“的确是能提升共感力的……”随後他把符紙還給了陸雲星，“你用吧。”

陸雲星想了想，決定調動妖力來讀取記憶。她把符紙貼在手心，将妖力集中在手部，伸向白楊。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白楊拼命掙紮起來。羅刹鳥直接拔出紮在他腿上的發簪，紮進了他頸後一處凹陷。白楊頓時瞳孔渙散，似乎有些眩暈，陸雲星也趁機把雙手伸進了他的身體。

又是像伸進了空腔内，陸雲星摸索着，碰到了一團東西，閉上雙眼仔細感知。眼前出現了一團白光，籠罩一切，然後慢慢散去，她注意到，現在的視線離地面很近，似乎是一個孩子的視角。

七歲那年，餓得啃樹皮的白楊遇到了恰好路過的金萬良，被他收為家仆。金萬良家裡有個會做法的老術士，金萬良的生意能做得順利全靠他。老術士本想收白楊為徒，繼承他的衣缽，但無奈白楊天資欠佳，學來學去也隻學會了絕靈掌，好在原來防身和保護金萬良足夠了。

後來，老術士要進山閉關了，此時金萬良的生意已經不需要太多幹涉了，白楊也自然成了金萬良的侍衛。

“白楊，拿着，去妖市，找個地方把它賣了。”金萬良把一個包袱遞給白楊。

“是，屬下一定不辜負大人的期望。”白楊拿着包袱，來到了妖市，四處打聽了一番，決定去暗珍樓。在存放寶物的密室裡，白楊打開包袱，露出了一塊青鸾血玉。

“摻血的殘玉，不留，送客！”晚香一眼看出青鸾血玉是假的，毫不留情地讓讓人送客。

“且慢！”白楊連忙開口，“請暗珍樓收下這塊玉，我願意出一千兩黃金，還請大人開恩。”

晚香打量了他一番。“看來，你知道這是假貨，為什麼執意出售，不惜倒貼錢？”

“這涉及到我家主子的性命，請大人幫幫忙，不管什麼條件我都能答應。”白楊跪了下來，頭都快碰到地面了。

晚香看着他，讓虎頭人拿來了一面鏡子，仔細查看，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好啊，青鸾血玉，留，但是，”她笑得格外燦爛，“一萬兩黃金，一分不少。”

“好。”白楊咬牙答應下來了。十萬兩黃金，買金家的财路和性命，足夠劃算了。

幾天後，金萬良找來了白楊。

“那兩個除妖師估計到妖市了，你跟過去，把他們引到暗珍樓，等他們把玉搞到手了，立刻帶他們來見我。”

“是。”白楊在妖市找到了陸雲星和嶽華，看到他們被找茬，假意出手，引導他們去暗珍樓，在确認他們拿到玉後，出面把他們帶到金萬良面前。

陸雲星面色有些難堪，收回了手。

“怎麼了師妹？看到什麼了？”

“……這假玉，就是金萬良讓白楊出手的，他是故意讓我們背黑鍋的。”

嶽華一臉失望地看向白楊：“白楊兄，你們這是為何呢？我可不記得我們有哪裡得罪過你們啊。”

白楊已經清醒了，知道事情暴露了，低着頭沉默不語。

“哎呀，早就聽說商人重利，沒想到現在親眼瞧見了。八成是那家夥又要名聲又舍不得真玉，找幾個替死鬼罷了。”羅刹鳥倚在一旁嘲笑着。

“你閉嘴！”白楊憤怒地擡起頭，“金大人不是這樣的人，他，他分明是被人算計了！！”

“喝，繼續喝！！”酒樓的包廂門打開，金萬良喝得伶仃大醉，被一個人攙扶了出來，守在門口的白楊連忙上前扶過金萬良。

“萬良啊，可不能再喝了，”包全桂勸道，“喝酒誤事，明天你還要去做生意呢。下次，我找機會，讓你喝個夠！”

“好，嗝——全桂老弟，下次，嗝——我一定要好好喝一頓！”

白楊扶着金萬良上了馬車，回了金家。在下人的幫助下，金萬良洗了個澡，喝了醒酒湯，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他打了個哈欠，收拾了一番就前往茶樓會見一位玉石商人。

“哎呦，金大人，好久不見啊。”商人笑眯眯地喊店小二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