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唯趁周末的時候回了趟家,晚上試穿了一下前段時間祁慧給他找出來的高中時的校服外套,發現有些小了。
祁慧在旁邊看着他,喃喃道:“怎麼都長這麼大了。”
奚唯一邊脫外套一邊問:“那你是喜歡現在的我還是小時候的我?”
歲月如流水的感慨瞬間消散,祁慧沉默兩秒:“你這問題問得跟‘我和你媽掉水裡你先救誰’一樣。”
說完她歎了一聲:“我最喜歡的是你四五歲的時候,就這麼一丁點兒。”她用手比劃一下,繼續說,“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面撒着嬌說媽媽抱,可愛得不行。現在……”
祁慧看了一下面前已經比她高了一個頭的兒子,靜了幾秒說:“一點都不可愛。你能縮回去嗎?”
“……”奚唯道,“稍微有點兒難度。”
祁慧被他逗笑。
這難度何止是稍微有點兒,簡直比上天都難。
周一去上班的時候,奚唯接到了一通陌生來電。
歸屬地就在北安,電話打來的時候沈煜正一邊工作一邊抱怨他爸媽在催他的婚,将一心二用發揮到了極緻。
鈴聲響起,沈煜安靜了。
奚唯點擊接聽,不等他開口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小奚總你好!”是蔡庭。
“你好。有什麼事嗎?”
“哦!是這樣,我叔上次不是說了些冒犯你的話嘛,他一直想着找個機會和你賠個罪,所以讓我給你打個電話約你今晚出來吃頓飯。”
聞言奚唯沉吟片刻,他早就忘記是什麼事了。
勉強想起前幾天他和蔡印泉确實拌了兩句嘴後,奚唯道:“不用了,蔡老闆沒生我的氣我才要謝天謝地,就不讓他破費了。”
“那個……可是他都定好地方了。”蔡庭小聲道,“他說一定要我把你請到,你如果不同意的話……”
他的語氣聽起來很為難,奚唯歎了一聲:“那行,什麼地方什麼時候?都有誰?”
蔡庭的語氣瞬間歡快起來:“就我們三個!在上次你請客吃飯的地方,時間是今天晚上七點半!”
“好,那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說完電話便挂斷。沈煜正盯着奚唯,問:“應酬?”
奚唯搖頭,把手機放下:“那個包工頭讓他侄子告訴我,今晚要請我吃飯,說是賠罪。”
“賠罪?”聞言沈煜放下了手頭上做到一半的工作,八卦道,“他怎麼惹你了?”
奚唯淡道:“就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而已,沒什麼。”
沈煜沉默了一下。
如果是語言攻擊的話,那誰惹到誰就不一定了。
他問道:“那用我跟你一起去嗎?”
“不用。”奚唯盯着電腦上的報表,繼續說,“我車今天限号,早上坐我爸車來的,我自己打車回。”
一聽這話沈煜不再過問,又接上了他被催婚的話題。
晚上七點一刻,奚唯到了和蔡庭約好的飯店門口。
他走進蔡庭和他說的包間,發現蔡印泉和蔡庭已經到了,甚至菜都上了大半,也不知道他們提前多久來的。
見他來蔡印泉站起來,臉上堆滿了笑:“小奚總您來啦?”
奚唯走進去,猶豫一下還是伸手和他握住。
但這次沒握他一手汗。
蔡印泉上來就道歉:“實在不好意思啊小奚總,上次是我的錯,我說話沒過腦子,您可千萬别往心裡去啊。”
奚唯笑笑:“蔡老闆言過了,我也有不對。”
“沒有沒有,你沒有哪裡不對,是我的錯。”
他執意要将責任攬到自己肩上,奚唯隻好由着他去。
一番虛假的寒暄過後,終于要開飯了。
因為不用開車也沒有工作要談,奚唯和蔡印泉一起喝了幾杯,蔡庭則嘴在一邊安安靜靜地夾菜吃。
桌上的菜都是這家飯店的招牌菜,大魚大肉的,對于奚唯來說有些油膩,他沒吃幾口,隻有那道糖醋蝦仁比較合他的胃口。
但喝口酒和蔡印泉聊幾句天的功夫,那盤蝦仁已經被蔡庭夾走了大半。
奚唯十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