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發制人:“千莫涼!你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裡幹什麼?偷偷摸摸的,我還以為你在偷雞摸狗呢。”
“千曉椿,明明是你不分青紅皂白,一上來就打我。”
千莫涼頭痛欲裂,要是老爸老媽再晚來一步,他恐怕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千曉椿下手太狠,真是不知輕重。
千莫涼揉了揉頭。
千曉椿見到他額頭腫起一大塊包,忍俊不禁:“哈哈哈,千莫涼,你頭上有……泡!”
她笑的口齒不清,連詞都講錯了。
千莫涼反擊回去:“你頭上才有泡。”
千媽插到兩人之間,打着圓場:“好了,這麼晚了,趕緊去睡覺吧。”
千曉椿笑得累了,打了個哈欠,一眼注意到千莫涼懷裡的塑料袋,還是大紅色的,蠻喜慶。
千莫涼的審美一向特别,喜歡大紅色,之前一個算命的騙子說他命帶華蓋,帶紅色幸運。
千曉椿對此嗤之以鼻,這謊言不攻自破,要是千莫涼是華蓋局,她還是國印貴人呢。
這個千莫涼又在搞什麼名堂,這東西不會真的是“贓款”吧!
千曉椿眯着眼瞧了瞧,在心裡肯定着,邁開一步,一把抓住千莫涼手中的紅袋子。
千莫涼一個措手不及,腳滑了滑,得虧沒栽個跟鬥。
兩人互不相讓。
“千莫涼!快松手!”
“我的東西我為什麼要松手!”
“你大半夜拿着紅袋子幹什麼?驅邪嗎?”
“關你什麼事?”
“千莫涼,你心虛了嗎?不敢給我看?”
千曉椿把腳定在原地,使出渾身解數,抓着紅袋子,不得不說,這袋子質量真好,怎麼扯還能完好無損。
千莫涼往後撤一小步,想把袋子拽回來,怎料,袋子經不起這一折騰,裂開了……
“砰砰砰——”
本是輕聲,但卻在靜谧的夜裡顯得震耳欲聾。
袋子裡的東西一一掉落在地,有幾個雞蛋因為沒包好紙,碎了一地。
蛋黃粘在地面上,蛋殼稀碎,簡直慘不忍睹,其中還摻和着幾片白菜葉子,有一種雜七雜八的美感。
千曉椿:“……”
她手中還有一半的塑料袋,他松開扯壞的袋子,摸了摸鼻頭,心裡瘆得慌。
千莫涼猶如木頭,眼眸空洞無神,盯着地上的“碎屑”,仿佛要盯出一個窟窿來。
千曉椿撓撓頭,輕咳一聲:“我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這袋子質量……”
她把話咽了回去,說實話,這袋子質量其實挺好的。
窗戶沒關緊,風透過縫隙刮進來,地上一半的紅色塑料袋被吹到千莫涼腳邊。
千莫涼拿起手中一半的塑料袋看一眼,又看看腳邊的另一半,心從頭涼到尾。
千曉椿見他那副狼狽樣,想起路邊被雨淋成落湯雞的流浪狗,那表情跟現在的他如出一撤。
“噗嗤!”
她不小心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雖然她深知這樣不厚道,但她真的忍不住。
千媽恍然明白:“莫涼,你拿這些東西是要煮了吃嗎?”
千莫涼點點頭,愣了半秒,又搖搖頭。
千媽不清楚他要幹什麼,但還是支持他:“你要拿什麼就拿,跟我說不就行了,為什麼要大半夜偷偷……”
“唉——”
她長歎一聲,搖着頭,拍了拍千爸的肩,兩人困意席卷,幹脆回房間休息。
千曉椿朝千莫涼撇撇嘴,一甩臉子,也回了房間。
空蕩蕩的客廳隻留下千莫涼,他無奈之下,自覺地收拾着地上的垃圾。
他處理完畢,又拿了個袋子裝了點菜,明天還要給王錢煮雞蛋面。
他心驚膽跳,把袋子放包裡,再把包放床頭,一切準備妥當,心裡的巨石才落下。
他現在最害怕的還是千曉椿這個愛多管閑事的家夥,說不定會趁他睡覺,把包裡的食材扔了。
不過他想多了,就算千曉椿一直跟他不對付,也不會做這種幼稚的事情,她又不是閑得慌,不會沒事找事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