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赤腳坐在沙灘上,海水輕柔的觸碰着她的腳踝,看着湛藍的,平靜無波的海面,她的心慢慢靜了下來。
最起碼她可以很平靜的接這通電話了。
溫時把電話放在耳邊,不意外的聽到了冰冷,别扭的聲音。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溫時長睫顫了顫,下一瞬她彎了彎眼睛,語氣渾然不在意,甚至還有些意外:“啊,大哥,母親現在可以見我嗎?”
對面很快就沉默了。
溫時毫不意外,她的親生母親,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是不希望看見她的。
對面的人依舊沒有說話,溫時借着這個空檔開始回憶她這四年間的“倒黴”。
一樁樁一件件回憶過後。
溫時聽着對面人沉默的呼吸聲,她下意識的扯了扯嘴角。
忽然不想聽她大哥接下來的話。
直接把電話挂斷了。
溫時狠狠的把手機關機後,仰躺在了沙灘上,靜靜的凝視着蔚藍的天空。
她又感覺到了熟悉的窒息感。
她的眼前不受控制的閃過了四年前的一幕,有火,有血。
她當時就是這樣躺在車裡,透過頭頂破碎的窗口,她看到了蔚藍的純淨的天空。
溫時看着手腕上散發着淡淡藍光的星星挂墜,那是一種清透的藍,看久了甚至感覺裡面有東西在流動。
溫時眯着眼睛使勁盯着: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
三年前她十四歲,一場車禍,她的父親為了保護她而去世。當時她以為自己
快要死了,但這顆忽然出現的寶石卻救了她一命。
當時醫生說,她能活下來是一個簡直就是奇迹。
溫時想:這就是一個奇迹,她被不知名的神秘力量給救了。
溫時想要找到這顆寶石的主人,她想感謝他。
即使她活下來之後人生變得一團糟糕。
溫時今年上高二,眼下正是五一假期。
她跑到這座小島上一是度假,二是為了躲那個厭惡她的母親。
她看着太陽越升越高,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慢悠悠的往回走。
一路上吸引了很多目光。
身材纖細的少女,雪膚墨發,五官精緻漂亮。
但是,是那種帶着點清冷的好看,讓人有點不敢接近。
溫時居住在一個别墅群。
平時,這裡冷冷清清,一到節假日就會熱鬧起來。
就像今天,溫時看到鄰居的院子裡,來來往往很多人。
似乎是在舉辦聚會。
她經過自家院牆時,透過纏着花藤的鐵欄杆,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衣,正在彈鋼琴的少年。
溫時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聽他彈的鋼琴曲,水平卻很不錯。
他站在原地靜靜的聽了一會兒,直到鋼琴曲停下才離開。
彈鋼琴的少年顧堇彈完一曲後不顧衆人的起哄,直接離開不再彈了。
顧十一笑的桃花眼彎彎,舉着酒杯站在顧堇身邊:“顧十二,你怎麼忽然想彈琴了?”
也不知道是誰一遇到這種聚會就躲得遠遠的,今天怎麼轉性了?
顧十二也就是顧堇則有些興緻缺缺,他擡了擡眼皮:“喜歡。”
顧十一也知道自己這個弟弟的性格,他也不惱:“你之前不是不同意我在這裡辦派對嗎?最後怎麼同意了?”
顧堇一臉倦怠,他對自己哥哥從來不會嘴軟:“看你可憐。”
話雖簡短,但卻緻命。
顧十一看着弟弟,忽然覺得手癢。
真想動手揍弟啊。
顧堇懶懶的靠在一旁的樹幹上,額頭的黑發掃過白皙的額頭,纖長的眼睫遮住眼睛,心想:早知道就不把自己的地盤借給顧十一了。
演奏一曲後的顧堇百無聊賴的回了房間。
真沒勁,早知道就不同意顧十一辦派對了。
可是他還沒轉身,他的眼睛中一抹璀璨的銀就轉瞬即逝。
他微微動了動指尖。
顧十一顯然也感覺到了什麼。
他笑意盈盈的看着隔壁:“你的鄰居好像惹上了不小的麻煩。”
顧堇臉色一冷,他改變注意了:今天先不睡覺了,他還是殺個東西助興吧。
顧十一看着顧堇這副樣子,來了興趣:“喲,你和鄰居還挺熟,這麼關心人家,你這鄰居是男生還是女生啊?”
顧堇看着顧十一,冷淡的開口:“龌龊。”
顧十一:???
他就問了一句鄰居是男是女,這就龌龊了?
他這弟弟絕對是單身太久而傻了吧。
一定是吧。
是吧。
顧堇說完還是有點不開心,他抿着唇:“我們關系不好。”
她都不認識我。
顧十一:……
溫時惹到的那個東西,一般喜歡在晚上出現。
《山海經》中記載:異獸狌狌【南山之首曰鵲山,其首曰招搖之山,臨于西海之上。有獸焉,其狀如禺】
它是一種長着人臉的野獸,能夠知道往事。
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