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戒爬起來,看見他的腿恢複如初,隻是在嘗試着站起來時,發現自己缺少了最重要的膝蓋骨。毫無疑問,那危險的墓穴永遠地帶走了他的雙腿,但水西幫他複原,又不希望他能随意移動。
宋時文也發現了這一點,震驚于這些人的行為,也才到這其中隐藏着某種恩怨情仇。為着鹿藏月,他忍不住插手。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你還不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水西是好是壞?他要做什麼?”宋時文氣急敗壞。
“我說了你敢相信嗎?鹿藏月是四千多年前的人。”文戒眼裡透着某種鄙視。他覺得這件事不會有人相信,也不會有人相信,水西實際上不是人。
“我有什麼不相信?你看看我!”宋時文脫掉鞋子,擄起褲腿,撩起袖子,把已經變得光潔如初的肌膚給文戒看,“為什麼我沒有受傷?”
他擔心文戒不信,随手撿到一根樹枝,在手臂上輕輕劃了一下,雖然有些疼,但是那小小的傷口滲出一點血迹之後很快的愈合起來。他抹掉血迹,那割開的皮膚上什麼都沒有留下。
“而且我幾個小時之前,還是一個快要死掉的人,現在卻沒有什麼能傷我了。這是因為藏月給我喂了一顆藥。她和她的貓,都是善良的,但是和藹現在下落不明,藏月她突然間就和惠子逢雙宿雙飛了,水西是惠子逢那邊的忠犬,我知道肯定不是藏月她主動願意的,我得把她搶回來,也把和藹救回來。”
“我勸你還是别強人所難了。”文戒好笑道,“藏月她不斷的穿梭時空,至今為止已經成千上萬次了,她早都忘記了自己曾經發生過的事。她無親無故,浮萍一樣亂飄着,隻有找到自己曾經的時代,她才能感受到活着的幸福。她不能回到自己出生的時代,但是和她相愛的人守在一起,也是一樣的。你知道嗎?當我們打開那口雙人棺的時候,四千多年前的惠家少主的靈魂也被釋放出來。所以,現在的惠子逢才真真切切是藏月的愛人。他們兩個,同樣來自于那個時代,心心相印,你拿什麼去插手他們的感情?”
宋時文啞口無言。
“惠家四千多年曆史,一直守着惠家少主和藏月的聯系。藏月奔波那麼多次,也一直圍着慧家轉,你拿什麼去和鹿藏月相知相守?她不是你能觊觎的人。”
“那至少作為朋友……”
“惠家你惹不起。”
這都是實話。但宋時文可不是輕易退縮的人。一邊懊惱一邊茫然的自顧激情澎湃之時,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那是太爺爺的太爺爺的書中提到過,男主是司壇繼承人,按照律規,不得成親生子,總是由年齡小的兒子負責傳宗接代。
“如果棺材裡躺着的人是惠家繼承人,那麼他就沒辦法和藏月同入棺椁,排位相陪。如果棺椁裡面那個人不是惠家繼承人,那藏月是和誰相親相愛了?”宋時文越想越激動。盡管憑借着一本杜撰的小說去猜測這件事的真相顯得證據薄弱了,但是相似度這麼高,也不能不猜測那本小說描繪的就是藏月和她愛人的故事。
他拉着文戒自言自語,“鹿騎山神慧不及卿,獅吼弄情棺未藏月。你看見了嗎?那首詩裡面的鹿騎山神指的就是雲生殿當時的繼承人,他叫慧及卿。墓穴裡面的畫上下一句詩裡面寫的是雙子星落锵锵藏月,小說裡面的詩句是獅吼弄情棺未藏月。這說明什麼?獅吼弄是近年來才改的名字,說明後面這一句是鹿藏月自己寫的,她知道自己的愛人是惠及卿。雙子星落是不是代表惠及卿有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弟弟,所以才叫雙子星。和藏月擺放在一起的那個排位上寫的是惠及卿,還是别的什麼字?隻要知道這個就可以判斷出來,對不對?雙子星的另外一個人的排位和骸骨在哪裡?既然沒有在這個墓穴裡,那就可能還沒有被毀。文戒,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要去找清楚真相。”
“怕是沒有機會了。”文戒說。
宋時文第一反應是以為文戒并不配合,氣呼呼打算施以特别手段,結果看到文戒背後有兩個西裝革履的人走過來,一左一右架起文戒,對宋時文點頭告别,算作表示對對方的禮貌。
“你們是什麼人?要帶他去哪裡?”宋時文上前搶人,卻發現自己不能動他們分毫。那墨鏡後面的眼睛不知如何看他,宋時文隻感覺到氣氛有些僵硬。那兩個人用沉默再給他一次機會。
“是惠家的人,你最好不要插手。就像水西說的,你隻需要坐收漁翁之利便可,保重。”文戒的雙腿耷拉在地上,再次嘗試着用自己的腳走路,完全失敗。他很快的接受了現實,請求兩位保镖對他的腿好一點兒。
坐收漁翁之利?就像水西說的?這些人全部都在和他打啞謎。文戒肯定知道一些什麼,但現在沒機會說了。
墓穴被毀,知之甚少。宋時文又在這廢墟之上來來回回尋找一遍,到處都沒有發現有用的信息。現在,他所能想到的線索,隻有太爺爺的太爺爺那本小說了。
對了,還有趙玉唯。他在街頭廣告牌上見到過那種字迹,以前沒意識到,現在想起來,那種文字肯定是四千年前特有的,而趙玉唯使用那種文字當自己的印章,他肯定是認識的。小說裡有一些沒有注解的段落,他肯定能分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