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槿第一反應是詐騙電話,她爸都去世多少年了,從來沒聽說過還有爺爺,恐怕也早就死了。
“哦,那你打電話來是要我幫你燒紙?”
不等那邊回答,她利落地挂斷電話,并順手拉到黑名單裡,慕柔剛給她裝好午飯,不經意問道:“誰啊?”
慕槿接過餐盒裝進包裡,回答她:“不知道,騷擾電話吧。”
午休的時候,她拿出打包好的飯菜,引來周圍同事羨慕的眼光。
“哇有人給你做飯,太幸福了吧。”
“看起來就很有食欲,唉我去吃寡淡無味的食堂了。”
楚千雪最直接,她毫不客氣地夾起一塊牛肉放進嘴裡,當即大贊:“好吃!”
慕槿把菜往那邊推了點,問她:“最近怎麼樣,回家了嗎?”
為了江讓,楚千雪和家裡鬧得不可開交。
她家裡隻有她一個孩子,父母也很寵愛她,從小到大都是依着她做事,她不願意出國就不出,不想進家族企業就不強迫她,覺得她年輕的時候怎麼玩都可以,隻要最後記得回家就行。
但這次他們不知道是中了什麼蠱,說什麼都不肯接受江讓,還直言配不上她,和他在一起,楚千雪會吃苦。最後甚至放出狠話:如果他們一定要在一起,就不要回家,免得惹人心煩。
楚千雪也來了脾氣,說不讓回就不回,現在她都住在江讓那裡。
兩邊就這麼僵持着,已經快半個月了。
說起這事,她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變淡,菜也不夾了,就用筷子戳着碗裡的米飯,像是要數清楚有多少粒米。
“還那樣,他們不給我打電話,我也沒給他們打電話。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就能赢。”
慕槿不贊同她:“你當這是比賽呢,哪有什麼赢不赢的。”
楚千雪“啪”地放下筷子,語氣煩躁:“那還能怎麼辦?明明江讓是他們看着長大的,除了家庭條件一般,其他各項都很完美,我不懂他們為什麼不能接受!”
慕槿不了解江讓,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子,但她知道楚千雪的父母對她有多好。不管怎麼樣,為了一個男人和父母鬧成這樣子兜很不值得,她張口還想再勸勸時,突然來了通電話。
沒有備注名,是個本地的陌生号碼,大概又是推銷電話,她直接挂斷,可緊接着鈴聲又催命似的響起,還是剛才的号碼,她挂斷,不到三秒,再次響起。
慕槿皺眉,怎麼沒完沒了的。
她接起來,語速極快:“不買,不感興趣,不要再打過來了,再見。”
“騷擾電話?”楚千雪問她。
“嗯,可能是在拼業績吧,這兩天多得很。”
慕槿給她夾菜,想繼續剛才的話題,楚千雪卻攔住她,蓋上自己的碗:“我吃飽了,先去休息了,你慢慢吃。”
看來她還在賭氣,連勸她的話也不想聽。算了,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别人再怎麼勸也是沒用的。
上次她做的關于楚萍的策劃案在組内得到了一緻好評,于是等她一回來,項目組就馬不停蹄地開始推進這個内容,剛清閑幾天,慕槿又過上了朝九晚十的牛馬加班生活。
奧不對,她是老闆,是在給自己加班。
下班已是晚上十點半,上電梯時她還在和同事玩笑:“我,與你們同在。”
她們團隊女生偏多,聽完這話,都笑嘻嘻地捶她:“那我是不是還得說‘謝謝老闆,本牛馬一定盡心盡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電梯到達一層,同事們離開,她在門口等車。
她們這裡是政府建的園區,裡面隻有公司大樓,這會其他公司都已經下班,路上人影稀少,隻有路燈下幾隻不知名小蟲子還在飛舞。
離她幾米遠的地方,有一個健碩的黑衣人,看起來至少有一米八五,大晚上穿着全套的黑西裝,戴着墨鏡,正朝她這邊探頭探腦,看起來是在觀察她。
慕槿擡頭看了眼路燈上的監控,默不作聲地往那邊走,她這一動,黑衣人也動起來。
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陰魂不散地跟在身後,慕槿心跳加速,腦袋冒汗。
她最近惹到什麼不該惹的人了?沒有印象啊。
腳步越走越快,最後甚至跑了起來,身後的黑衣人速度也跟着加快,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突然——
一隻手搭上她的肩:“等下。”
慕槿彎腰反身,黑衣人似乎沒料到她會這樣,手從肩膀上滑落。她一腳踹上他的下身,黑衣人倒地,雙手捂着兩腿之間的位置,痛苦地呻吟。
“讓你搞跟蹤,變态,我告訴你,警察馬上來,你等着蹲局子吧。”
警笛聲适時地響起,她又惡狠狠地踹了他一腳,随後蹲在幾米遠的地方等警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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