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她為什麼對真假山神這件事諱莫如深？”

宋辭遠和她并排走着，回答道：“也許這件事和老人精神問題有關系，她怕老人精神再受刺激。”

“應該是，但是會有什麼關系？說起來，你有沒有覺得楚萍這個名字很熟悉？”

慕槿邊說邊回憶，她對自己的記憶力很自信，既然有熟悉感，那她一定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名字。

宋辭遠沉思片刻，搖頭：“沒有印象。”

求助無果，她默默咀嚼這些關鍵詞：考古學家、楚萍、山神，完全沒有思路，越想她眉頭皺得越深。

室外氣溫逼近零下十五度，他們出門都裹成熊一樣才勉強保暖，宋辭遠卻在這時摘下手套，溫熱的手指拂過她的眉心。

“再皺眉就要變成老太太了，”他一下一下撫平她的眉頭，“不如換個思路，現在網絡這麼發達，我們先回民宿，從楚萍和山神石淵這兩個人開始找線索吧。”

說做就做，慕槿拉着宋辭遠快速走回民宿，兩人分開搜索相關信息。

這一搜，就搜到了晚飯時刻，老闆問她什麼時候吃飯，慕槿正在看一篇文獻，頭也不回地說：“問大小姐。”

老闆發出疑問的聲音：“啊？”

“哦，就是楚千雪，”狀态被打斷，她幹脆拿出手機，“算了，我問問她吧，老闆你稍等。”

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邊傳來楚千雪有氣無力的聲音：“我沒胃口，你們吃吧。”

“你沒事吧？”慕槿問。

楚千雪：“沒事，明天就好了，不用管我。”

電話被挂斷，慕槿想了想，打開通訊錄，編輯了條信息發送。

老闆還在旁邊眼巴巴地等着開飯信号，宋辭遠看向他，做了決定：“現在就吃。”

飯菜很快被端上來，慕槿不得不抛下看了一大半的文獻。

宋辭遠在剝殼，她沒攔着，畢竟攔了也沒用。

連着吃了幾頓海鮮，她也有點膩了，便趁着這個時間和他交換信息。

“我看了好多篇關于這座島的曆史研究，裡面提到山神石淵的隻有幾篇，内容和導遊說的差不多，沒有什麼特别值得關注的信息，你呢？”

“楚萍，研究生學曆，畢業後直接進了當地的考古隊，跟着帶她的老師一起參與過幾次項目，在其中作出的貢獻并不大。後來，她和老師因為某件事發生了分歧，兩人分道揚镳。楚萍不是特别出名的學者，所以這件事在網上的報道很少，幾乎無從查證，隻知道從那以後，她就沒有再參與過其他的考古項目，也在學術界失去了蹤影。”

宋辭遠又剝好一隻蝦，放到慕槿碗裡，她下意識夾起來吃掉。

聽起來關鍵事件就是楚萍和老師發生分歧的那件事，接下來從這個方向查也許會有更多線索。

吃着吃着，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上午導遊在介紹的時候，你說也有研究稱當時并不是神迹，而是一場武裝戰鬥，你還記得嗎？”

宋辭遠點頭，又給她放了一個剝好的螺肉。

“從導遊那知道行程後，我就提前查了下相關資料，好像是在一個論壇的帖子下看到的，具體記不太清楚，等會我找找。”

慕槿又問：“有導遊你還自己提前查資料？”

“咳咳，”宋辭遠神色不太自然，他略過這個話題，“快吃吧，海鮮涼了就不好吃了。”

按照往常的習慣，慕槿肯定會追問下去，但她今天一門心思都撲在山神這個未解之謎上，也不再繼續問。

飯後，宋辭遠找到那天他看的帖子，慕槿點進去查看。

帖主是個神鬼相關内容的愛好者，介紹了一些曆史上科學難以解釋的事情，前面幾樓的内容都很正常，就是感歎和附和，沒有什麼實際内容。

慕槿手指往下劃動，直到有一樓長篇大論出現，她才停下。

這樓說的内容應該就是宋辭遠看到的，他大概就是導遊口中那種“喜歡用科學去解釋神迹的曆史學家”，他有條有理地指出帖主分享的故事裡的疑點，并找出相關證據挨個反駁。

其中，就提到了山神石淵的故事。

他說：“神話其實是用來解釋古人難以理解的現象的，本質都是科學，我們需要透過現象去發現本質…………比如有個小島上，當地人信奉一個叫石淵的山神，據說他死後出現神迹，亂石飛起砸死入侵者，保衛了他們的家園。但我前段時間就看到了一篇研究，這很可能是一群島民的計謀，隻是出于某些原因，島上的人不願意把擊退敵人的榮譽給他們，反而安給了一個剛死去不久的人，并對他進行一定的神化。”

慕槿若有所思，這個内容和楚萍說的真假山神倒是有一定重合度。

真山神應該是那群想出計謀的島民，石淵則是那個搶走榮譽的假山神。

她點進那人的私信，想問問他從哪看到的研究。

這時，工作室的一位同事給她發來了工作上的消息。

那是最新地圖的故事，同事問她這個内容怎麼樣？

慕槿掃了兩眼，注意到一個其中信息。

電光火石間，她終于想起來在哪看到過“楚萍”這個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