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嘉年望着少年年輕帶笑的黑白照片,隻覺得心裡像堵了一團濕棉花,想哭哭不出來。
那天,少年的父母在儀式上打開了時光膠囊。
字條上隻寫了六個字:“況嘉年,上閩大。”
直到少年的母親将字條交給況嘉年,她才終于忍不住哭得癱軟在地。
一場痛哭過後,況嘉年請求少年的父母讓自己帶走少年的一樣物件當作留念。
少年的父母同意了。
那是況嘉年第一次走進寸土寸金的富人區——千禧路别墅區。
當看見少年書房裡那些滿滿當當的動漫人物時,況嘉年喃喃自語:“你也喜歡這些嗎?”
少年的母親聲音悲痛:“這些是他出事那天去城南的漫展買的。”
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卻好似驚雷炸響在況嘉年耳畔。
是了,少年出事的那天也是漫展售賣限量版手作的那天。
她為此還數次抱怨過主辦方不将日期定在周末,沒想到都被少年記在了心裡。
又或者說少年看到了她在時光膠囊裡寫的東西,真相到底如何,已經沒有人能夠告訴她。
“小年,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拿。”少年的母親說着又紅了眼眶,“他那麼喜歡你,我想他不會介意的。”
況嘉年也跟着紅了眼圈。
她很想大聲喊出心中的悲痛,可面對少年的母親,她隻覺得心如刀割,喉嚨像被一隻手扼住,說不出話也哭不出來。
“你先自己看看。”少年的母親擡手擦了擦眼淚,“我去給你倒杯水。”
況嘉年根本沒有勇氣看少年的母親。
她怕從對方臉上看到少年的影子,也怕洩露自己的心事。
那一刻,她無比痛恨自己的膽小,她害怕少年的母親知道是自己害死了少年。
最後,況嘉年什麼都沒拿,拔腿就跑出了少年的家。
她餘生都沒有辦法再面對少年的家人,也無法原諒自己,更沒辦法停止思念少年。
她将用一生去贖罪和緬懷。
她将永遠被困在那個雨天。
10月10日,一個看起來十全十美的日子,卻不知潮濕了多少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