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邊花枝在窗紙上搖晃,裴如瑛的指節緊握在一起。指骨擠壓産生的痛感,反倒緩解了他腦中昏沉。
他凝視她的眼眸,心中疑問不斷。
為什麼,為什麼她不信!
為什麼,她隻管撩撥卻不負責!
為什麼,徒留他一身狼狽!
他平複道:“你要怎麼才肯信我,上次之事是我昏了頭。”
他沒繼續說下去了,若是可以,他願意将真心剖出給她看!
“一時沖動麼?”沈昭微微挑眉。
下一秒,沈昭吻上他的唇……
舌尖如同觸及了霜雪一般冰涼,随後冰雪消融,融化為流動的玉髓在唇齒間。纏綿溫潤,順着咽喉處滑入深不見底的寒潭。
唇齒碰撞将一切含蓄搗碎,很不得灌進骨髓才算滿意。他任憑這份肆虐将他侵襲,混亂無比。
他不自覺的伸出手,去觸碰她的臉龐。
平靜的海面猛的襲來一陣激浪,他心中思緒湧上心頭。他卑微求索的,念念不忘的,為什麼沒有回複?
“嗯……”沈昭的聲音猛的讓他清醒。
裴如瑛方才思索間,竟然不小心咬破了她的嘴唇。他感受着她錯亂的呼吸,心頭忽然生出一種報複的快感來。
沈昭有些呼吸不暢,想要将他推開。
誰知裴如瑛直接一手扣住了她的腦袋,阻止她離開。
“嗯嗯……”她唇齒間隻能發出呓語。
頭腦昏沉,可對方卻絲毫沒有放過的意思。她推拒的動作,顯得蒼白無力,隻能被迫迎接着爆烈。
直至她頭腦發昏,渾身軟爛,她終于從漩渦中脫身。
房間内隻餘兩人的呼吸聲,沈昭有些生氣,她擡頭怒視。
卻見裴如瑛耳根,雙頰發紅,微微張口的雙唇粉嫩誘人。他本就皮膚白皙,此時倒是有一種人比花嬌的感覺,惹人憐愛。
沈昭忍下怒意,問他:“剛才也是一時沖動麼?”
“你……赢了。”
他摸不到頭腦的回複,沈昭一臉迷茫。
“我承認了,你手段了得,我裴如瑛甘拜下風。”
沈昭聽到這話,忍不住想笑:“裴大人覺得我與你是在一決高下麼?”
她話還未說完,隻感覺自己身體失重,雙腳離開了地面。
“不覺得。我隻知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是何滋味,我隻知道我現在便如幹涸之地遇到甘霖便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将人抱起,輕語,“昭昭,我離不開你了。”
沈昭感覺身子一松,被他放在軟榻上,她猛的意識到了他要做什麼,連忙要起身。
裴如瑛卻一個翻身将她壓在榻上:“克制隐忍是我,放浪形骸亦可以是我。”他說着,伸手去扯她的衣帶。
沈昭連忙去抓他的手:“這裡是弦月宮,你做什麼?”
可裴如瑛卻像是什麼沒聽到一般,繼續去解她的外衣。
再這樣下去,事情将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停下,若是被人發現,齊琅絕對不會放過我們。”
裴如瑛聞言,終于有了變化,他湊近:“你與我第一次見面還說要做亡命鴛鴦,如此不是正好麼?”
他瘋了,他真的瘋了!
沈昭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向冷靜的裴如瑛怎麼會說出這種話,自己是觸到他哪片逆鱗了……
“你放開我……”沈昭發麻的嘴唇再次被覆上,他吻得毫無章法。
裴如瑛已将她外衫脫下,他滾燙的身體觸感更加清晰。沈昭見狀無果,掙紮着伸手拔下頭上的簪子,朝着他刺去……
裴如瑛猛的一顫,可僅僅是一顫,他并未停下……沈昭用餘光看到,刺入心口的簪子周圍已經滲出了血。
裴如瑛松口,張口呼吸,瞥見她的眼神,微笑着将簪子插的更深些:“你會心疼麼?”
沈昭瞪大了雙眼:“你瘋了!”
她伸手反抗,卻被裴如瑛一把抓來舉過頭頂。裴如瑛便開始不管不顧的親吻,額頭,臉頰,下巴……
她無從反抗,想着如何阻止他停下來。
在裴如瑛親吻她鎖骨處的時,沈昭卻開了口:“别親那裡,會被人看到……”
沈昭沒想到反倒更加刺激了裴如瑛,他反而吻得更用力了。
沈昭看着遠處的香爐,香料已經燃盡了……
她心下一橫,眨了眨眼努力擠出淚水來:“嗚嗚……”
裴如瑛心髒猛的被擊中,愣住……沈昭的哭聲像是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他心口上。他身體僵住,停下動作也不敢擡頭。
沈昭見奏效了,懇求道:“不要在這裡。”
裴如瑛鼓起勇氣擡頭,見她淚眼婆娑,心更疼了:“對不起……”
裴如瑛瞬間清醒過來了。
他怎麼能…這麼畜生,明明她都說了不要。不等沈昭開口,他連忙起身,伸手還要給沈昭穿衣服:“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