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塵卻窈高，所以塵卻窈跟他說話的時候總是要仰頭的。

塵卻窈擡起頭，眼眸直直的看着他。

黑色的瞳仁跟茶色的瞳仁對上，說不清楚是誰在誰中。

“那你呢？你不怕感染風寒嗎?”

他聽出來了，塵卻窈是在問他為什麼要淋雪。

他伸出未被控制的左手，這個結界還是落了下來。

等到塵卻窈真正處于結界之中的時候，他才又開口說，“這些雪來之不易，所以我才想要這樣做的。”

塵卻窈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說，隻是淡淡的回他“每年都會下雪，京師不是不會下雪。”

他隻是無奈的笑了一下，又說到“可是每一場雪都要等很長時間，但我已經習慣了等待。”

塵卻窈還是不理解，“京師的雪不會隔很長時間。”

他的目光落在了塵卻窈的頭頂，看着上面的雪花有融化的現象，施了一個法術，将上面的雪水烘幹。

“即使是這樣，我也習慣了将每一次下雪當做最後一次。”

說到這裡他又将手伸出去，又接了一片雪花，隻不過這一次他将雪花遞給了塵卻窈。

“年年都會下雪，但是往後的雪都不是今年的雪，我想要的隻有今年的雪。”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本身的溫度太低，雪花在他的手裡竟還沒有融化。

潔白的雪花靜靜的躺在他的手掌中，死物與活物的碰撞，讓雙方都添上了不一樣的色彩。

塵卻窈伸出指尖去觸碰那片雪花，僅僅是剛碰到，雪花就因為塵卻窈指尖的溫度過高而融化了，最終化成一灘水凝聚在他的手心。

“化了。”

“嗯，化了。”

塵卻窈隻是看着他，抿着嘴不說話。

他又笑了一下，像看透了塵卻窈的内心一般，輕輕的說，“每片雪花都是獨一無二的，這一片雪花一年隻能來一次，等到下一年我再送你雪花。”

塵卻窈不再糾結于雪花，她換了一個話題。

塵卻窈說“我每次喊你，你為什麼都不出現。”

他明顯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塵卻窈會問出這個問題，有些艱難的開口“我與其他的器靈不太一樣，具體哪裡不一樣，我也不太清楚，這也許就是我無法每次出現在你身邊的原因吧。”

塵卻窈淡淡的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他看見塵卻窈這副模樣被逗笑了，輕輕用指尖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說“你怎麼還是這麼呆。”

塵卻窈疑惑的看向他，結果隻收到了一個笑容，他又接着開口說，“紅糖糍粑很好吃，瓜子也很香，那個面具我戴上也很好看，不過為什麼隻有一個呢。”

塵卻窈輕輕的回他說說“每個人都買了一個，瓜子是百草味的，紅糖糍粑已經涼了，你怎麼還将它給吃了。”

“這樣啊，涼的我也喜歡吃，有機會的話你帶我去吃熱的，好不好?”

塵卻窈看着他的笑容，忽然覺得自己的内心也變熱了。

塵卻窈扭過頭輕輕的開口說，“有機會再說吧。”

他将塵卻窈身上的衣服又攏了一下，說“雪越下越大了，我們回去吧。”

塵卻窈點了點頭之後擡腳往回走，他也跟着她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往前。

兩個朱紅的身影在皚雪裡面走着，直至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