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卻窈不知不覺中睡去了。
手腕搭在床邊,手镯暴露在外,飄帶無風自動,想要觸摸她的指尖,去怎麼也不碰不到,銀鈴流出輕緩的聲音,塵卻窈微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一切都恰到好處,為她編織一場難以言說的夢。
桌案上是文述剛剛寫的字。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一手行書寫的婉轉漂亮。
剛剛好的是,誰也不知道這張紙下是塵卻窈之寫過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塵卻窈攏了一下脖頸處的狐毛,雪白的絨毛将她的臉襯得白玉無瑕,神情清冷,有一種不屬于人間的疏離感。
她烏黑的眼瞳凝視着裙邊。
真冷啊...
本來今日她和譚閑夜,江浸月,數竽約好了一起去山下玩,而現在……
塵卻窈仍舊老實的站在山門處,等待着其他人。
“師姐!”
塵卻窈望過去,隻見江浸月一身嫩綠色的鬥遭,為這暗淡無光的冬日裡添上一抹綠。
随後,生卻窈就看見了四種不同的顔色向她走來。
等等,四種顔色?
江浸月的嫩綠鬥篷,數竽的火狐鬥蓬,譚閑夜的藏青大氅,鐘喻的水藍大氅……鐘喻?
鐘喻怎麼也來了?
譚閑夜到了之後,說"四師弟是來給我送丹藥的,聽見了十師妹給我的傳音符,所以他也想跟着來。”
鐘喻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正好我跟大師兄可以替你們拿東西。”
江浸月撇了撇嘴,小聲說"什麼拿東西,想出玩就直說,還找這麼冠免堂皇的理由。”
數竽将兜帽戴好後,拉過塵卻窈的手,下台階後對鐘喻說"四師弟,十師妹說你冠冕堂皇哦。”後又嬌笑了幾聲就帶着塵卻窈向下走去,不一會兒,隻給三人留下了火紅和素白的身影。
江浸月氣得直跺腳,"數竽!你!”說完她也想跑下去,但卻被鐘喻拉住了帽子。
"冠?冕?堂?皇?”
"四師兄!好師兄!鐘喻哥哥!你聽人家解釋嘛。”
譚閑夜見兩人快要打起來便一手抓一隻,領着他們的後領帶着他們下山了。
三人不一會兒就追上了數竽二人。
江浸月一步兩個台階,不一會兒就走到了幾人前面。
她一個轉身,裙擺微微揚起一個輕快的弧度,江浸月倒着走,開口說“九師姐,你下山想去買些什麼東西呀?”
塵卻窈告訴她小心後,便說自己沒有什麼想要的。
的确,塵卻窈的物欲感并不重,她對于一切東西都是能用就行。
江浸月還想再說什麼時,腳底一滑,眼看就要摔倒時,數竽連忙一把手拉住了她。
二人總算是穩住了。
到了山腳下,已經快黃昏了,街道上早已星燈點點,過年的氣氛在這種氛圍格外濃烈。
鐘喻一眼就看到了一個賣零嘴的小攤,一馬當先的走過去。
攤主一看幾人的衣着,便開道"幾位是妄實之巅的仙君吧?我這零嘴,可受歡迎了,幾個時辰前合言去仙君還買了好多回去呢,幾位看,這些東西都賣的極好!”
百草味的爪子,山楂糖球、金翅果、紫奶珠、羊奶方糖....
鐘喻說"合言去買的好像是爪子吧?來點吧,這,這,這,都來二兩。”
其他人也選了些,譚閑夜接紙包後發現數竽不見了,認命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