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解。”
中央星上,軍機處,對着窗外景色沉思了半天的格萊恩搓着下巴蓄起來的胡子轉過身,兩隻手搭在源賴光的椅背上,讓椅子都輕微轉動了一絲。
“雖然不是我們負責的,但是在各大機構部門都互相監管的情況下,更别說還有審判庭和議會的全星網直播,”格萊恩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前面坐着的源賴光黑掉的臉色,自顧自地想要捋清楚事情的全貌,“我們明明親眼看到塔桑德的試驗基地被清理了,為什麼還會跟人體實驗扯上關系?”
他這幾年胡子蓄得很深,如果不說話的話就能像他自己說的那樣“顯得成熟一些”,剛剛這幾句話就能讓現在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家夥還是什麼都沒變。
微不可見的歎了口氣,源賴光沒有追究他對上級這麼沒規矩的行為,隻是将他的手扒拉了下來:“你這個腦子不需要理解。”
在對面規規矩矩站着的帕薩也停下了對格萊恩無用的使眼色,關注了另一個問題。
他看向就坐在源賴光左手邊的鬼切:“所以,你是他?”
鬼切回望過去,用與原本的自己快要重疊的面容看着帕薩,雖然無言,但眼神已經給出了答案。
帕薩得到想要的回答之後輕輕笑了,轉瞬即逝,也沒有再問更多的細節,就這樣簡單的接受,好像他們四個還像原來在中央軍校時一樣,從未改變。
原本以為格萊恩這個神經大條的人會刨根問底,沒想到在這件事情之上竟然出奇的細膩,他也什麼都沒有問,隻是在第一次見到鬼切現在的軀體時驚訝了一瞬,随即像個沒事人一樣,說了句歡迎回來。
這也是源賴光對他最近幾天無視級别不規矩容忍度很高的原因。
源賴光咳了一聲:“這世上沒有絕對幹淨的地方,就算是标榜公平的審判庭也不一定沒有那群人的觸手。”
鬼切接話:“所以,擁有恒星級實力,能影響議會和審判庭,還能調動星際海盜,我們的目标範圍已經非常小了,甚至已經可以确定。”
“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格萊恩終于腦子轉快了一點,“找到人體實驗和他們的關系。”
“他們在光夜的接觸範圍外,擁有自己的防禦塔和智能。”源賴光站了起來走過辦公桌,“我關閉了它其他功能,好讓它專注于攻克。”
“但在現在的我們掌握的信息裡,他們幾乎毫無破綻。”源賴光打開終端,立體圖像躍然而出,先是一團遮住可視端的搖晃身影,随後那個身影走開露出了臉,格萊恩驚道:“希奧弗院長?!”
希奧弗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沒有說話,這段時間讓他心力交瘁,他走到了一邊,好讓自己身後的情況展現在他們面前。
帕薩睜大了眼睛,格萊恩更是沒忍住說了句髒話。
三米高的容器裡靜靜懸浮這一副美麗的女性軀體,她卷曲赤紅的長發飄揚在背後,但看臉的話就好似一條深海的美人魚。
單看臉的話。
她脖子以下的身軀反射着金屬光澤,但又沒有那般明亮,胸前張開着一個拳頭大小的嵌口,金色的發着光的紋路順着她的關節肌肉的流線遍布全身,好似神明的血液在流淌。
格萊恩看了看鬼切,又看了看這個女人,最後看向了源賴光。
源賴光注意到了他那股“你可真敢啊”的視線,翻了個白眼。
“她叫阿卡伊娜,是希奧弗院長的妻子。”源賴光解釋,“是那一次事故中圍攻鬼切的海盜之一。”
這下帕薩和格萊恩都把頭甩向了鬼切。
鬼切适時地接過解釋的話頭:“當時我的精神體潛入了對方的飛船,她是其中的一位首領。但是之後因為我所在的船體爆裂,我被彈到了太空環境下,很快失去了意識。之後的情況你們也應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