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收集靈魂。”

源賴光顧不上有些淩亂的頭發和連續空間躍遷造成的頭痛，他沉沉地看着眼前的晴明：“能做到麼？”

饒是晴明也是第一次聽這樣的要求：“您是說，收集精神力？”

“當然可以，隻要您将他帶來，我會根據他精神力的具體情況……”

“他死了。”

晴明啞然。

良久，他才斟酌道：“死亡時間？”

源賴光甩了甩頭，他的額頭冒着層層冷汗，眼神都有些迷惘。

“一個，一個月前……我，我沒時間……”

源賴光用力敲自己的頭，他混亂的注意力才漸漸集中。

他為了将屍體找全都花了不少時間，最後還是為了能重新刺激大腦活性将殘缺的身體帶了回去，夜以繼日地搶救那具在生理上早就失去生命的軀體。

這些天源賴光沒有睡覺，一個月是他能成功保證大腦恢複活性後确認是否穩定的最短監測時間，也是隻有SSS級别的精神力才能給他這麼造。

“既然如此，我和你一起回去。”

晴明立刻起身，什麼也沒有收拾，争分奪秒地與源賴光去了存放屍體的地方。

源賴光不知道晴明要做什麼怎麼做，他來回踱步，數十天沒有睡眠的他精神已經極度緊繃，他為自己現在什麼都無法做到而感到焦躁。

晴明花了多長時間打造那枚戒指，他就延長了幾天不睡覺的記錄，直到晴明說接下來隻需要在宇宙中收集尚且存在的精神力就可以了，他才死死握着戒指，精神恍惚地走進了醫療倉中。

“我對他說，你可能一輩子也找不完那些靈魂。”

時間回到現在，體态優雅的狐狸回頭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豹子。

精神體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不再穩定的形态展現出了精神體的主人此刻情緒激蕩。

狐狸回頭繼續往前走：“對于新的技術發明能夠取得的效益我向來比較樂觀，但是收集已死之人消散的精神力這件事，即便是我也還沒有認真思考過。”

“而且說實話，當時的我并沒覺得他能成功實現他的想法。”

“複活一條生命……這是神的權力。”

狐狸停了下來坐着，順着他的視線，豹子再度看到了躺在醫療倉中的那個身影。

這個身影似乎與當年重合了。

狐狸扭頭看他：“但很明顯他成功了。”

醫療室中已經沒有了别人，銀色與藍色是這個空間的主色調，被暖色液體包圍的源賴光就十分引人注目了。

“我并沒有嘗試讓你放下什麼或是選擇什麼，”狐狸在漸漸消失，這是在精神體在被本體召回的信号，“我隻是覺得你也應當知曉這些。”

“再會。”

狐狸完全消失，豹子沉默了一會兒，最終擡起步伐躍上了醫療倉透明的艙門上，俯瞰着倉内的源賴光。

他注視着對方，應當是在思考，良久，豹子漸漸縮小，又變回了一隻貓。

小貓躍了下來，不再回望，離開了這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