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的嗓音也有些莫名的顫意。他突然感覺最近嘴唇有些幹燥，舔了舔，卻沒有任何效果。

施長淵這是第一次在000的面前表現出殺戮的一面，而且不僅是厲鬼，還有人。

活生生，鮮血淋漓的，噴濺了他一身。

“别看。有些吓人。”

施長淵的聲音也有些喑啞，“回家再說，乖。”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000幾乎無法思考，他來不及想365到底去哪了，到底是什麼東西在發送365的信号吸引他過去，以及施長淵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施長淵将他帶離了現場，等000睜開眼睛的時候，施長淵似乎已經将身上之前穿的外袍處理掉了。

但他的側臉，指尖、袖口……依舊無法避免沾染上的血漬。

施長淵似乎想要安撫地摸摸000的腦袋，那他剛擡起手，就看見自己血污還沒有處理幹淨的手，立馬又放下了。

或許是這個舉動太過于自然，又太過于親昵，000在一堆問題中，似乎終于找到了一個他能解決的，或者是眼下他應該最先解決的事情——

他徹徹底底暴露了。

“施長淵！”

000一把就拉住了施長淵放下的手，急急忙忙地開口，“你、你聽我解釋。”

“我其實真的不是天師協會的，我隻有三個小夥伴，隻是恰好那兩個人類是天師協會的成員，但是在我和天師協會之間，他們肯定會幫我的，你能理解嗎？”

“所以我沒有在幫天師協會做事背刺你，我、我隻是……為了拯救小世界，還有你。”

“對了，那個秘籍，我還有……”

000越說聲音越小，似乎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到最後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啞了聲，隻能偷偷觀察着施長淵的反應。

施長淵幾乎沒有什麼額外的反應，他看了一眼000也被血污弄髒了的手，皺了皺眉，卻反過來一把牽住了他，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嗯，我知道。”

施長淵的語調平淡到，就好像000在同他說，自己更喜歡其他口味的蛋糕一樣。

000見對方是這種反應，又是震驚又是着急，一把就拽停了他，“你沒有其他的反應了嗎？”

施長淵聽到000的這句話，一下子就停下了腳步，看着000的雙眼，似乎是輕歎了一口氣，“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泠泠不要擔心，我沒有生氣。”

“你一直都知道？”

000的CPU似乎再次無法運轉了，花了好幾秒才消化了這個消息，“你的意思是，你一直都知道我靠近你是不懷好意嗎？”

“那你為什麼不揭穿我？”

000的語氣無端地帶着一絲委屈，還是幾分巴巴的控訴。

“為什麼不揭穿？”

施長淵又反複了一遍000的問題，像是第一次思考這個，随後回答道，“大概是偶爾看到泠泠為了幹壞事而心虛的樣子，感覺很有趣。”

“而且，我也沒有覺得泠泠不懷好意。泠泠很乖。”

000已經處理不了這些信息了，他隻感覺茫然，在下意識的刨根問底，“為什麼？”

施長淵看着000已經出神的雙眼，反問道，“這重要嗎？”

“泠泠隻要知道，我沒有生氣，你不需要擔心害怕，我們還是可以向之前那樣相處就好了。”

施長淵的語氣從始至終沒有絲毫的變化，這是000第一次沒有辦法判斷施長淵的情緒。

看着000陷入了沉默，施長淵就沒想過對方能這麼快想清楚，打算給000兩天的緩沖，他剛轉過身，就聽見了000十分堅定的聲音。

“重要。”

000雖然依舊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問些什麼，想要刨根問底什麼，但他十分直覺這重要，很重要。

“我想要知道。”

000望着施長淵，語氣極其鄭重認真。

施長淵牽着000繼續往别墅的方向走去，步伐的節奏沒有絲毫的混亂，将自己的心意用十分坦然從容地的語氣就說出了口。

“如果我說，是因為喜歡呢。”

“我喜歡泠泠，戀人的那種喜歡，所以我在意你，憐惜你，偏愛你，不可避免的對你心軟，就想讓你做自己所有想做的事情，這個理由夠嗎？”

000瞬間就愣住了。

“那你呢，你覺得重要的原因是什麼。”

“也是因為喜歡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