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愧是傅總,不僅知道我,還記得我……”陸亮苦笑一聲,卻又有釋然,“那件事,我真的很對不起傅太太。多謝您,還有兩位傅太太沒有追究。”
他話沒說完,被舒北貝扣住了手腕。
“傅太太?”陸亮不明所以。
“請你,去見她。”舒北貝一臉誠懇。
-
與此同時,傅宅。
“砰!”一隻玻璃杯落在大理石地面,清脆激響,碎片四散。
何巧月死死盯着手裡的報告單,一時間天旋地轉,喉頭腥甜。
“太太?”不遠處的方愛萍跑來,拿起茶幾上的紙巾就往地上厚厚地鋪,“太太你别動,我馬上收拾好!”
她轉身去拿掃把,卻被何巧月緊緊拉住衣角。
“太太?”
“别管這些……你,你打電話給傅南京……讓他現在就過來,就說,就說我有急事!!”
何巧月捂緊胸口,幾乎透不過氣來,眼中熱淚滑落。
“我馬上打!”方愛萍依言而行,不多時便得到回複。
“太太别急,南京正好在回來路上,一會就到,您别太心急,小心身體。”
她一臉心疼替何巧月順氣,本想問出什麼事了,眼角不經意瞟到她手上攥的紙張,打頭的“DNA鑒定報告”四個字讓她瞳孔一震,心劇烈地跳起來。
她也不敢再問,收拾幹淨地面,便将屋内其他一幹人都打發走了,而後焦急忐忑地等在門口。
很快,她等來了同騎着一輛小電驢回來的傅南京和舒北貝。
“快進去吧。”雖然驚訝于眼前的怪異場景,她也沒了探究的心。
“方姨,出什麼事了?”傅南京看她惴惴不安,沉聲問。
“這個……”方愛萍看他一眼,又看看舒北貝,一時難以啟齒,“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但應該很重要的,你先進去吧。”
她将傅南京讓進門便再度關上,回身向舒北貝歉疚解釋,“太太隻找了南京,所以……”
“我知道的,找他該他去。”舒北貝毫不在意,細看竟還有些眉飛色舞。
方愛萍這才注意到她座下的嶄新小電驢,仔細看去,車前還載着一套床上四件套。
“這些是?”她很是不解。
“我去新家,床上用的,很軟。”舒北貝上手珍惜地摸了摸,又感恩補充,“傅南京,送我的。”
“你要和南京回去住了?也好的也好的。”方愛萍聽聞,有喜有憂。喜的自然是北貝與南京關系好轉,憂的則是那份DNA鑒定會不會對兩人有影響。
說實話,她想不出家裡有誰要鑒定的,南京和嘉甯絕無可能,倘若有,便是小佑了,可小佑本就是南京領回來的孩子,哪怕不是他親生,也是他承認的孩子,不可能讓太太情緒崩潰至此。
到底發生了什麼?她越想越不通,隻能頻頻往門口看,期待那門早些打開。
而舒北貝腦子轉了幾圈,才理解方愛萍“回去住”的意思。
“不是和南京回去住,是去我自己的新家。”她解釋。
“你自己的新家?”方愛萍聽不懂。
“嗯,我們明天去離婚。離婚以後,我就不能住這裡,也不能住他那裡,我住自己的新家。”
“明天?離婚?”方愛萍瞪大雙眼,本就過載的cpu直接燒穿了。
傅宅内一片寂靜。日頭西移,不開燈的客廳陰影漸重。
傅南京緩步走到沙發前。“阿姨,您找我?”
何巧月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上,眼窩深陷,聽到傅南京叫她,才緩緩睜開眼,提手無力指了指茶幾上的兩頁紙。
傅南京彎腰拿起,看得很認真,良久放下,輕歎一聲,“您知道了?”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呵,也是——”何巧月冷笑一聲,撐着站起身,來到傅南京面前,“這一切的善後,本來就都是你做的。”
她雙目赤紅含淚,用盡全身力氣一巴掌甩向傅南京。
傅南京沒有躲閃,很快嘴角腫脹,滲出一絲鮮血。
“對不起。”他開口。
“對不起?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嗎?如果再讓你選一次,你還是會選擇對不起我,不是嗎?”何巧月冷笑。
“我知道時木已成舟,無法挽回,我以為讓這件事永遠成為秘密,對大家都好。”
“哈,哈哈哈,對大家都好……”何巧月荒謬看他,好笑出眼淚,“這對我有好處?是讓我一直以為他到死隻愛我一個,永遠懷念他,甘心為他守寡立貞潔牌坊的好處?還是蒙在鼓裡,上趕着替他照顧私生子的好處?”
傅南京沉默一會。
“當時您已經非常傷心,我覺得那時候告訴您,并不是個好時機。之後我一直忙集團的事,想起來的時候,已經和北貝結婚,集團上下所有人,包括叔叔和幾位高管,也對小佑的身世沒有産生任何懷疑。我便想着,索性不再橫生枝節。”
“抱歉,我不該替您做決定。不過,小佑是無罪的,他并不知道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