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位女朋友呢?”
“上次在酒吧前我就斷幹淨了,不知道她為什麼在那天忽然來找我。”
她靠回座椅,手不自覺壓着小腹,“你看,你明明都可以做得周全。”
剩下半句是——為什麼從前做不好?
是做不好,還是不肯做?
人跳脫出原來情緒圈套,便能看清楚許多事情。
“連一成都不會有嗎?”秦越嘉不甘。
她想到什麼,沖他亮了亮手機屏保,“不會。”
亮起的屏幕上,男人懷抱向日葵,正對着鏡頭笑。整個人陷在陽光中,顯得和煦而溫柔。
是周陌川,早前就經常出現在她身邊的周陌川。他屢屢擔心她受同等不公平待遇的周陌川。
對他冷臉色厲并出口挑釁的周陌川。
“他!”秦越嘉強按自己冷靜下來,“我勸你再考慮一下和他的關系。”
陶知韫冷了臉,“你還要當說客?”
他好不容易能勸得她跟他吃一頓飯,搖頭,“不了,吃飯、吃飯。”
正好餐點上來,和緩了這一方的氣氛。
腹部的疼痛酸酸脹脹地漫上來,胃部在痛,小腹也不消停。料想大概是這幾天降溫鬧了肚子,又正好趕上了經期。
她正要發消息給周陌川說這件事,他的電話就來了。
“喂?”
“在哪裡?江芷回來的時候沒看見你。”
“在浮玉路那家餐廳,叫西苑。”她捂了捂話筒,擡眸看向對面,“現在來接我好不好?”
“一個人去的?”
“有人在,”她壓了壓小腹,壓低了聲音,“我胃病犯了,又撞上了生理期。”
“等我,我就來。”那邊聲音急了些,一陣急匆匆後想起來問她:“要不要幫你帶一些别的?”
“我今天穿了一身黑,衣服倒是不要緊。缺止痛藥,要能帶一壺熱水也好。”
電話撂下後,她看到對面人的目光,關切中餘有不忍。
“這些也能同我說。”
“不合适了。”
“我就送你回去吧。”秦越嘉起身拿起外套。
她卻仍舊端坐在座位上,壓着小腹慢慢喝湯,“我等他來就好,點的餐不吃完嗎?會有點浪費。”
如果不是眉間微蹙,很難看出陶知韫此刻是在硬撐。
但也明擺了他拗不過她,從她的性子來看,敲定了什麼事便不會有一分一毫的差,怎麼會在此時讓步。
所幸周陌川很快便趕來。刮着冷風的天氣,他來時鬓間冒汗,一看就知道是急着趕來的。
“怎麼樣?”他來時就先帶了藥,看着她吃下去後才稍微安心。
“可以回去了。”她慢騰騰站起來,向秦越嘉緻意,“今晚謝謝款待。”
周陌川這才看他,目光淡淡,也有不善。但也隻在眼神略過他時尖銳,回到陶知韫身上時,周身溫度都要暖上幾度。
從餐廳到車上幾十步路遠,陶知韫笑他太緊張,雖然痛但也沒那麼脆弱,被他無可奈何地捏了一把肩頭以示懲戒,“不知道是誰打電話給我時一身虛。”
“那個時候疼得厲害些,喝了湯會好一點。”
他似是無意,問起她:“這家餐廳菜這麼好吃?我看你今天把餐都吃完了,挺少見。”
“也還不錯。”陶知韫團在睡毯裡,溫度恰好的熱水袋體貼地貼在小腹,“我想着吃藥前不能空腹嘛,又沒力氣和他說太多,就隻能一個勁兒吃了。”
他笑了一聲,沒有再問。
還是她在車上昏睡過後再醒來,重新想起這回事和他說:“不好奇我今晚為什麼是和秦越嘉一起吃的?”
“說說?”他像被陶知韫挑起來的興緻一般,随她往下問,唯有被捏緊的方向盤洩露出一絲本來的情緒。
“他來問我,他斷清前塵往事後,和我還有沒有一成的可能。”她睡過後精神好了很多,但也沒多少力氣,貼着他站等電梯來。
“那你怎麼答的?”
“給他看了這個。”她亮了下手機,上面還是他那張向日葵照。
周陌川笑了笑,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的回答。”
“你一張照片勝過我解釋千言萬語,我也覺得很不錯。”陶知韫也滿意地看看,在電梯再次“叮——”一聲開門後與他告别。
腰卻一緊,發現被人攔住。
“還有事?”
“今晚江芷在家,我再來來回回跑給你送東西不方便。所以——要不要留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