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撬門啊？就在你們小區。”紀循驚訝問她。

“撬的就是我家的門。”

“……女孩子一個人怪危險的，也好。”紀循拍拍胸口，又看周陌川，“我今晚住你家吧，我想看電影。”

周陌川看他，笑了一聲，“恐怖片嗎？行。”

“……算了，不住就不住呗。”

陶知韫把倆人話都聽進去了，知道周陌川在笑紀循膽子小，也沒憋住，笑了一聲。

紀循被挂了面子，哼一聲氣，先帶着燒餅撒潑去了。

周陌川在紀循走後，正經問她：“人抓到了嗎？”

“撬鎖的人？”陶知韫搖頭，“沒有。他好像在我家外面蹲了好幾天，知道我有段時間不住家住。我一放狗叫聲他就跑了，今天跟物業說了一聲，保安也還在調監控。”

但小區算是老小區，有些地方難免監控死角，在他犯下一樁事前，大概率抓不到。

他頓了好一會兒，看着她眼睛，“你有困難的話，可以找我。我可以幫你提供法律或者其他方面的幫助。”

陶知韫此時受周陌川和紀循關心，感念地道謝，自然沒有注意到周陌川在她點頭說好時倏爾放松的神經。

以及默言握起又放松的拳。

回到家，江芷指揮着小哥把箱子按門類放好，然後徹底地關上了門。

“你東西也沒很多啊，哪兒難搬了。”江芷看了眼表，“回來這麼晚，回錯家了？”

被一眼看穿，陶知韫也沒跟她别扭，“是。”

“賊抓到了沒？”

“還沒找到。”

“我下去遛狗，要一起嗎？”

“我收拾東西吧，明天要去春山寺一趟。”

“爬山啊，我也想去。”

陶知韫這會兒就沒忙着答應了，看江芷一眼，笑一聲，“行。”

“别瞧不起我，我起得來。”

“行，起得來。”她笑眯眯地應和，點點頭。

江芷哼了一聲，牽着公主出去了。

人出去了她也沒什麼心思收拾，江芷有時候話的确說的很準，她不是個太勤快的人，找最應急的箱子開了收拾好，其他一概沒動。

陶知韫囫囵睡到第二天鬧鐘響起，一開門看，狗都沒起。

就說了吧，她起不來。

出門後買了份剛出爐的素包子，一份無糖豆漿，在早高峰開始前就坐上了去春山寺的地鐵。六站路，大概半小時。

春山寺早兩年還沒那麼商業化，還不需要買票，這兩年人多了，不得不擺了售票口在山下，一律收十塊，送三根香。

陶知韫捏了門票塞進兜裡，一口氣憋着往上爬。換平日裡一口氣能上半山，感冒時隻能爬一會兒歇一會兒。

到山頂時，晨鐘響起，“咚——咚——”聲響，吓起飛鳥一片。

“你今天來的晚了些。”在她燃香時，路過的住持與她交談。

“感冒沒好，爬的很慢。”陶知韫下意識吸了一下鼻子，解釋道。

左右不過兩句問好，說完人便走了，再沒提那天那句“緣要到了”的事。

想來也是，跳出世間凡俗的人很難再對情情愛愛有什麼眷戀，更何況隻是随口的一句提醒。

一隻貓忽的跳到她身邊，圍着她腿打圈圈，然後趴下。

“這是你帶來的貓嗎？”旁邊敬完香的女生問她，蹲下摸了摸。

“不是，寺裡養的。”陶知韫也跟着蹲下，看着貓。

春山寺裡面養了不少貓，都挺親人，師傅們每日都會拿好吃的喂着，平日裡要不被兩腳獸摸一摸，要不便互相追着跑，活得比人自在得多。

這隻大概是新來的，橘白相間的色，卻比寺裡其他貓都瘦一些。

“它好像就隻扒着你诶，這是不是他們說的‘有緣’？”女生沖她笑了笑。

“大概是吧。”

女生發現逗不動這隻小橘以後又趕着去逗其他的了，隻有陶知韫被一隻貓纏着，走一步，它跟一步。後來索性抱着貓咪到樹下坐着，偶爾聽到鐘聲響起。

她抱着貓坐了一上午，大部分思緒都跑空，偶爾想起感情事，又覺得麻煩得厲害。直到坐到肚子餓的實在太狠，才想着下山去吃東西。

“我走了。”她也沒有其他人告别，跟小橘打了招呼。

貓亦步亦趨地跟着，在她停時蹲在她身後。

“我真的要回家了，我養不了小動物。”陶知韫蹲下來跟它解釋，“我家有一隻脾氣很沖的小狗，而且我真的很不會養别的東西。我告訴你，我養死了很多草，那可是草诶！”

小橘瞪圓了眼看她，像是聽懂了的樣子。

再下石梯回頭，它果然沒跟着來了，但也沒動，就這麼看着她。

一步、兩步，她再回頭。

沒動。

她歎了口氣，三步并兩步爬上去，伸手一撈把貓撈入懷中，“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