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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以水為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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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千斛比上一次見面也要好得多,此時,他正坐在一輛四輪車上,椅子随着輪子轉動可以自由行走,控制方向,隻是笨拙了一點。這是醫館給所行不便的人配的,也是芫卯做出來的。

這樣的椅子不多見,但對于一個能人巧匠來說也不算太難。

雲嗣跟林千斛寒暄了幾句,就見一位年輕男子端着茶水走了進來,高高瘦瘦,皮膚很黑,眼睛很大。他叫林千斛為父親,雲嗣便問了幾句,林千斛說那是他家次子,名叫林玹武。一直在其他地方做小工,在聽說他出事之後就一家子趕了回來,前幾天剛到,之後就一直在床旁伺候。

林千斛還有一個長女,現在已經嫁為人婦,名叫林寒英,就在萬寶縣當地做小本生意。

說到這裡,林千斛就止不住歎氣。他趁林玹武走去,就跟雲嗣說起了家家戶戶那本難念的經。

林寒英為長姐,成婚後就和丈夫袁樂風生活在萬寶縣,做一點小生意。平日裡沒事,林寒英就會帶着小兒子去南衣縣看望兩位老人,老人有了雞鴨鵝都基本上會留給他的孫子,長久以來都來往頻繁。

但上一次來醫館看過他一回之後,就再也沒來看過他。林千斛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想念孫子想念得緊,便讓次子林玹武去喊了幾回,但他長姐林寒英說,家裡生意忙,走不開,就這樣打發了。

林千斛也懂得其中的意思,如今自己雙腿殘疾,已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就算是想做些什麼補貼家用也已是有心而無力。往日健全的時候憑借自己的手藝,哪怕是雞鴨魚也夠分。

人因為命運多舛而感到難過無助,不是因為老天爺突然降臨災難讓人失去一條腿,或者一個手臂。而是因為失去的這些帶來的痛苦,和一點一點消失的人間真情。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極為殘忍的死法。是一種被往日積攢的人間真情,一點點淩遲的死法,而老天爺并不打算就此放過這個年過六旬的老人。

就在和骞他們回到南衣縣不久,芫卯便開始了房屋的建造,芫卯沒有大幅度更改林千斛的房屋設計圖紙,隻是增添或者減少了一些地方,讓整個房屋看起來很特别,就像是抛棄了繁瑣複雜的房屋結構搭建,但又不失古老建築的韻味,他的改動讓整個房屋看起來别具一格。

大緻又過了半月,房屋已經初見雛形,雲嗣負責家具方面的監工,說是監工,更是自己邊學邊做,其中最屬雕刻最難,而一貫心靈手巧的他,也刻出了個七七八八,他雕刻的是一個鏡子的邊框,老式的鏡子都是全銅鍛打的,但他想直接将銅面鑲嵌在框架之中。

老式的銅鏡和女子的梳妝桌案連在一起,方便女子梳妝打扮。他做的是将銅鏡單獨分開來使用,他要将鏡子立起來,做一個可以照到人全身的鏡子,而不隻是顔面部。

現在雕刻的部分結束,明天就去鎮上拿銅鏡回來組裝了。

芫卯這時候過來拿工具,瞥了一眼那幾個條條框框,這個銅鏡的圖紙當時跟芫卯商榷過,隻不過芫卯也沒有做過,但他經驗豐富,即使沒做過,一看就知道做得對不對。

他放下工具走了過去,見雲嗣正要将兩塊木架結合起來,他便伸手奪了過去,道“這裡,這裡,都不對,重做。”他指着一塊木架的上方,那一塊凸起來,另一塊也是一樣,語氣嚴厲。

雲嗣看了一眼,并沒有看出什麼不同,他問“哪裡不對。”

“我且問你,木頭與木頭鍊接之間,是什麼原理?”芫卯挑着眼問他。

“榫卯···”雲嗣隻說出了這兩個字便明白了。

榫卯是作為一種最基礎的結合原理,凸出來的叫榫頭,凹進去的叫卯,也叫榫槽。故此就能将兩根木頭嚴絲合縫的拼接在一起而形成一種穩定的奇效,這種結構,大到房屋橫梁,小到家具都要使用。這個錯誤,簡直太低級了。

“行,我重新做。”雲嗣拿過那兩根木頭,看了好一會兒。殊不知,芫卯的眼睛就在他身上沒離開過。

直到和骞過來,芫卯才離開。

和骞負責木材的砍伐和運送,之前林千斛就選好了木料,隻需要根據标識的砍伐就行,可被砍伐成段的木頭,又重又滑,鑒于上一次林千斛的事件,實在是需要一個有力氣的人看着,有需要的時候還能幫上忙。

這會兒他剛回來,滿身汗,下身全是泥土混合着樹枝殘葉,頭發也被汗浸濕,推開院門,遠遠看見芫卯和雲嗣站在一塊兒,讨論着兩塊木頭。

此時夕陽斜下,一縷殘陽從樹幹間穿透過來,直直的鋪在雲嗣側臉,皮膚被照的泛起金光,雲嗣專注的看着手上的木頭,芫卯便專注的看着他,和骞站在遠處看着兩人,心中生出莫名的火氣,跟那縷火紅的殘陽一樣。

雲嗣看見他回來,放下木頭就奔了過去,“你回來了,熱水已經備好了,湯也炖着,你是想先用飯,還是先沐浴。”

和骞沒接話,直直地看着芫卯,芫卯就是這時候走的。

雲嗣幫他卸下腰間的水囊和劍,見他還杵在哪兒,就解釋道:“芫大哥是來拿工具的,順道幫我看了下那塊木架子,有一塊木頭做反了,做得不對,得重新做。”

“重新做?我看看。”和骞說着便朝那堆木架子走了過去。

“···”男人之間這點勝負欲,雲嗣雖然明白,但很無語。

到别人那裡需要重新做,可能到和骞這兒倒也···不一定?

和骞坐到雲嗣坐過的小闆凳上,手上不停地撥弄那兩根木頭,他也發現了問題,兩塊一模一樣的木頭,上面雕刻的花紋樣式是匹配的,但不能結合在一起。

雲嗣就這樣蹲在他旁邊,撐着頭看着他,一臉無奈,這兩塊木頭都快被他翻出花來了,也沒想出什麼辦法,不過,和大人在他心中無所不能,也許可以的,不,不是也許,是一定可以,和大人不能不可以。

看和骞翻了半天,額頭的汗珠珠一會兒就像雨水一樣順着眉毛滴落下來,雲嗣不忍,想着今日在山上已經累了一整天,回來還要給他弄這木棍子,便奪過他手中的木頭,拉着他的手,徑直走向屋内,“先沐浴,再用飯,然後再去弄這堆木頭。”

他們這個小院是臨時借住,就在新建的小院不遠處,小院的主人年邁,被接到鎮上和兒孫同住方便照顧,故此空了出來。

小院很小,隻有兩間空房,一間柴房,一間後廚。所以像沐浴這種,隻能在卧房進行,不像今夕何夕别院,也不像在安陽皇宮,或者空山府,都是單獨的一間房拿來沐浴或者就地挖的有溫泉的浴池。

雲嗣幫和骞卸下腰挂,褪去外衣,春季穿的不像冬季那麼多,一褪去外衣,被汗水浸濕單薄的裡衣貼在皮膚上,像是蒙上一層輕紗,朦朦胧胧,淡淡的散發着柏木香混合汗液的味道。雲嗣沒忍住将手伸到他腰後抱了他,臉貼近對方的脖頸,用力吸了吸。

“一身臭汗呢,等我洗幹淨了你再聞。”和骞想要推開他,結果沒推動。

雲嗣就這樣死死地抱着,聲音從脖頸出傳來“好聞,你别動,讓我抱一會兒。”

和骞最近越來越覺得雲嗣有些古怪,每次從山上回來,都要聞他身上的臭汗,這是什麼奇怪的嗜好?

後來他想明白了,大概是雲嗣覺得,他一個人在山上,隔的那麼遠,肚子餓的時候隻能啃帶的幹糧,下雨的時候得淋着雨幹活,天熱的時候得頂着烈日抗木頭,每次回到家中都是一臉無盡的疲憊,這些雲嗣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原本是想多請一些人幫忙,但春季正是農忙的時候,很多農活也需要年輕力壯的人,所以隻得和骞親自上陣。

那山上雲嗣也去過,就在林千斛被壓倒的不遠處,隻不過他去了一回,和骞便不再讓他去了。怕他受傷,更怕他擔心。

所以每次回來,雲嗣都替他備好熱水,備好飯菜。還會給他一個實實在在的抱抱,就連每次的對話都一成不變。

“一身臭汗,有什麼好抱的。”

“不臭。”

“你别靠這麼近,味兒重。”

“不會。”

第一次被人否定還這麼開心,第二次,第三次也依舊開心。

雖然每次都這麼說,和骞也都還是會回抱着他,兩人分開時,浴桶的水都不冒熱氣了,雲嗣要出去重新打水,被和骞抓過手攔着,“水冷了也沒關系,我洗個冷水澡就行。”

“不行,會得風寒。”

但和骞就是不松開手,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雲嗣背後一緊,随後臉上一熱,耳根子都紅了。和骞捏過他的下巴往上擡,吻了下去,他動作熟練,很輕松地就撬開對方唇齒,和骞的話音在對方的嘴裡回蕩,他問“可以嗎?”

和骞在這一點上是相當尊重他的,絕不強迫,絕不勉強,也絕不侵略,絕不傷害。每一個吻都溫溫柔柔,每一次也都小心翼翼詢問對方意見。他都摸清楚雲嗣的習慣了,有時候雲嗣不答,但沒推開他,那就是默認可以。有時候雲嗣很爽快地回應,甚至會主動吻他,那也是可以的,但是有時候,雲嗣會很生氣,鬧脾氣的時候,他就會馬上停止,他絕對不會帶着怒氣和雲嗣做這樣親密的事。

這件事是神聖的,會帶着強烈的欲望,會是情感到達頂峰的宣洩,但絕對不是帶着目的占有。

雲嗣也和他讨論過,和骞就是這樣回答他的。

所以“可以嗎?”這三個字就像隻屬于兩個人之間的一個秘密信号,所反應的是我想要,你準備好了嗎一類的需要實際行動來貫徹的理論。

所以每次雲嗣聽到這句話時,腿就止不住會軟,會打顫,同時也會勾起他心底的欲望來。

就像這一次,雲嗣很主動地吻了他,他喜歡和骞身體的味道,每聞一次,就想到初次見面的時候,那種萦繞在他周圍的柏木香味,緊緊包裹着他。

他也很喜歡對方手臂,胸前和腹部的肌肉,看似堅韌,但實際上觸感頗有彈性,他很喜歡在這上面摸來摸去。他也會用嘴巴去嘗嘗他皮膚滲出的汗液的味道,他認為那種鹹鹹的感覺很踏實,之後也會去嘗嘗除了鹹之外的味道。

兩人就像是雨裡來雨裡去,汗液将兩人都濕透才罷休,和骞快速洗了個冷水澡,因為雲嗣沒辦法去替他拿熱水進來,他躺在床上痛斥和骞剛才的行為。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下山,随即被繁密夜空代替,兩人用過晚飯躺在床上休息,聽着後山裡躲藏在黑暗裡的飛禽蟲鳴,在建立自己的秘野王國,也漸漸的進入了有對方的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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