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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以金為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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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佳節當日酉時末,夜宴之後,虎嘯回到營地,準備就寝,剛進屋中就被控制起來,卸了兵權,衆多羽林軍有的反戈相向,有的就地斬殺,有的同虎嘯被關在天牢中。

戌時,端王探望病重的父皇為由入宮,福甯殿内,隻有花春一人靜守在一旁,引端王入内殿後,就閉了門窗。

此時嘉德帝已經病入膏肓,隻剩一口氣吊着,全身不能動彈卧與龍床之上,皮膚暗淡發黃,嘴唇蒼白,是神仙下凡也無力回天的地步。

端王靜靜地立于床尾,看着眼前這位昔日受盡衆人尊敬愛戴,被捧在萬人之上的皇帝,今日也逃不過生老病死,就不免覺得可笑。嘉德帝被這突如其來的笑聲驚醒,他正在做一個夢,夢境中,他還是正值壯年的時候,手握長槍,向兄長的胸口長驅直入,紅色的液體灑了一地,越來越多,就像源源不斷的溫泉,逐漸将他淹沒,而他自己則寸步難行,就在快要窒息的片刻,他聽到幾聲笑聲。

他睜開眼,一張年輕的臉映入眼簾,他看見了他自己。

長卧病榻使他思緒混沌,夢境和現實他有時候分不清,他使勁全身力氣,瞪着一雙發灰眼睛,仿佛一個死神,凝視着面前的年輕面孔,嘴裡發出嗚咽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着:“你這個逆賊····竟敢弑兄弑父···”然後一把抓住那年輕面龐的手臂,那年輕面龐被死死拽住,将話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的愕然與疑惑塞滿腦子,根本沒辦法做出半點逃開的動作,但身體下意識去掙脫,卻被更用力地扯向嘉德帝。

咫尺之間,那年輕面孔仿佛聞到了一股死亡的味道,那張滿是溝壑的臉離得很近,他從未如此近距離地看過他的父皇的真容,以前,他的父皇是高高在上的,是他永遠也要追逐的,哪怕是用奔跑的方式,可無論怎麼努力,前面的人離他還是很遠,不僅遠,還不曾回頭看他一眼,他不明白為什麼父皇會這樣對他,他今夜就是想來問個清楚,他要給自己的父皇最後一次機會。

清晰的思緒稍微回籠,他鎮定下來,不再去想往事,他隻想得到一個答案:“父皇,你為何不把皇位傳與我?”

嘉德帝聽見面前的年輕面龐出聲,看了一會兒,已經将人辨認出後越發震怒,他猛地松開手,劇烈地咳嗽起來,此時端王也已經站穩身形,靜靜等候他的答案。

可最終還是讓他失望了,嘉德帝并沒有回答,而是說道:“遺诏我早就拟好,藏在這宮殿之中,如果你想知道你是不是繼位之人,你就去找吧。”

如此的開門見山,端王見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想挽回顯然是不可能,所以他更直接地說道:“無妨,父皇藏的那般深,兒臣又怎麼會了解父皇的心思。即是如此,父皇再拟一封遺诏,也不是不可。”

接着,花春公公便從殿外走進來,端了筆墨。一看就是早早備好的,端王對那封藏起來的遺诏不為所動是嘉德帝沒想到的,他扭過頭看了花春一眼,然後自嘲道:“朕就算死,也不會寫。”

哪知道花春真的将筆墨端了出去,片刻後,他手裡拿着一封遺诏,呈開在嘉德帝面前,嘉德帝隻瞧了一眼,就再次劇烈咳嗽起來,這一次,他吐了一大口鮮血。他抓着床帷費勁的撐着半截身子,怒斥道:“你這賊子,怎敢···”然後就驚恐的睜着雙眼栽在床上,大口喘息。端王将那半截說出口的話說了出來:“怎敢模仿你的筆迹是吧?”

花春的年齡差不多和嘉德帝一樣大,是自小帶在身邊的,前半生他都活得很好,也很得嘉德帝信任,自從花春的義子,花小滿死後,他便開始思索起來自己的後半生。

嘉德帝必定會先他一步,之後呢?還會這樣被善待嗎?他不确定,朝中人事複雜,必定會有一場腥風血雨,如果災難必定會降臨,那麼自己為何不先選做出選擇呢。

端王走近床邊,俯視着嘉德帝,看着眼前這個消瘦如柴的人,也說不了什麼狠話,他隻道:“父皇,你之前總教導我,做事要多備一條後路,你看,我這不是做得挺好的嗎?不過,你以後怕是見不到兒臣更輝煌的時候了。你放心,兒臣一定會好好做一個君王,一定好好地守着屬于我們楊家的江山。”

嘉德帝雙眼依舊瞪着,脖子粗紅。

端王又繼續說,“父皇,你就安心去吧。兒臣定會将你好好安葬。”

将死之人最聽不得的就是死字,仿佛無形之間就會變成一張大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嘉德帝此時也是這樣的感受,隻見他呼吸困難,雙腳亂蹬,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斷斷續續道了一句:“傳皇位的遺诏,需要加蓋三印,印我放在··放在···”

花春和端王同時都聽清了嘉德帝最後的言語,都慌了。沒有三印,想必也糊弄不了那些朝臣。

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和花春将福甯殿翻了個底朝天,什麼也沒找到,眼看着天色越來越明,早已準備好的太醫拟了病案等候在一旁,太尉守着城門,不在他身邊,浣烏霜在明康府等消息,以備不時之需,若是失敗,浣烏霜就會命人去接應。

故此時,殿内竟無一人能站出來決斷,最後還是花春扭着嗓子,道:“殿下,三印我們可以下來慢慢找,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先穩住前朝那幫大臣,不要叫人起了疑心。若是弑君的名頭落實,咱們就算是找到了三印也無力回天啊。”

故此才有了早上新帝登基,花春急着宣诏的那一幕。

和骞的到來無疑是讓他們無處遁形,還帶着黃慨歇的人頭,新帝也沒想到和骞會這麼快,看清是黃慨歇的人頭時,心裡估量着恐怕他手下的兵也已潰不成軍。

新帝還未封年号,還未正式登基,還未以一個帝王的名義去俯視萬卷山河黎民百姓,難道就要命絕于此嗎?他不甘心。

驚恐之餘,他拿出了最後的籌碼,隻見他手上靜靜俯着兩枚黃金令牌,那是用來号令三軍的,這令牌,一共有兩枚,一枚在嘉德帝手中,一枚在黃慨歇手中,黃慨歇的那枚是臨走時交于他的,那是最壞的打算,而還有一枚,是昨夜在福甯殿找尋三印的時候找到的。黃金令牌合二為一才能發揮出作用。

此時,這兩枚黃金令牌即将要号令三軍,重見天日 ,令握在手中的人都激動不已。

和骞隻身一人站在殿中,朗月劍出鞘,寒光淩駕在衆人的眼中,周圍侍衛蠢蠢欲動,也有躊躇不前,新帝嘶啞着聲音發号施令,也給黃金令牌鍍上一層瘋魔之力。一瞬間,那些侍衛内心的魔被喚醒,一朝得令權在手,個個都變得英勇無比,雙手倫刀群起而攻之,砍向身披黑衣之人,新帝有令,隻要拿下此人,便可前程似錦。

而和骞也在伺機而動,他扯下頭上的白色發帶,将劍柄與手死死綁在一起,劍在人在,劍落人亡。

曆代曆朝,更朝換代之時,都避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或無聲,或有形。

而隻有直接将敵人變成死人,才是效果最快,最直接的手段。新帝也是這麼想的,但很快,他就被眼前的一幕再次震驚,幾個回合後,那些持刀侍衛都淪為更朝換代的血肉祭奠。

殿中已經再無其他侍衛可用,他隻能再次停下來選擇等待。

“為何你們都要與朕作對,都要對朕趕盡殺絕?”新帝質問道。

“你若真是天子,怎會覺得是我們要和你作對?難道身為天子,不應該早已得到人心了嗎?”和骞從懷裡扯過一張帕子,将劍上的血擦幹抹淨,嗤笑道。

新帝聞言輕輕蹙眉,他雖然不懂這其中有什麼含義,但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其中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九皇叔,你我素來無恩也無怨,何至于此呢?”

“想知道,為何你的父皇,不将皇位傳與你嗎?”和骞擡眼看了他一眼。

“為何?”新帝确實很好奇。

好奇心被挑起,但和骞卻沒有繼續作答,他也在等待時機。

接着,和骞慢慢悠悠從懷裡取出一封聖旨,朝着衆人道:“我這裡有一封先帝诏書,各位,想看看裡面寫的是什麼嗎?”然後又轉身,對新帝道:“這封遺诏,是三皇子也就是祈王七歲時,就拟好的。”

雖然和骞并未說明,诏書裡面寫的内容,但衆人面面相觑的神色已經暴露出,這封遺诏,跟三皇子有關。

嘉德二十四年,三皇子七歲,生母早逝,嘉德帝是真心喜歡這個孩子,那孩子七歲時就能吟詩作對,寫的一幅好字,但他從小身體羸弱,自出生後,屢屢遭到太子一方的刁難打壓,因為三皇子的出生,給太子造成了威脅,而帝王家的孩子,從不以年齡老幼分區待之,能區分的隻有身份地位,和父皇的寵愛。

嘉德帝卻無法從中阻攔,手心手背皆是肉,加上皇後一族的施壓,便隻好對三皇子冷落,将他賜給德妃撫養,讓他同其他皇親貴族上普通學堂,沒有親師指教,連一貫的賞賜都少之又少。

而長他七歲的廢太子楊瑞敖,此時已經十四歲,他的生母是當今皇後,位高權重,人雖在後宮,手卻伸到了朝堂,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讓舊太傅朱鏡風成為了他的親師。

而舊太傅朱鏡風當時在朝中的威望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人人都尊稱一聲朱老,這時,朝廷明面上,大部分人都以為皇位非楊瑞敖莫屬,嘉德帝遂了大家心願,在嘉德二十五年,嘉德帝拟诏書,立楊瑞敖為太子,這也更加确定朝臣内心所想。

太子一朝得勢,便也不再收斂,暗地明裡的壞事做盡,舊太傅朱老顔面盡失,而嘉德帝卻熟視無睹,除了言語上的規勸和懲罰也别無他法,于是舊太傅朱老在嘉德三十五年,毅然辭官,但嘉德帝為了讓他安享晚年,讓他去學堂為皇親貴族的子女授學。

在同年年初,新提拔的太傅袁仲柏上任。

在同年夏天,二皇子楊瑞玥被嘉德帝從雲真寺尋回。

在同年冬天,和骞被嘉德帝以養病為由囚禁在波州今夕何夕别莊。此後,和骞便開始了一系列的替人奪權的計劃。

他到了波州以後,改名換姓,成立朝陽事務司,以偵查案件為由,四處奔波,明面上是為了銀兩,但實際賺的銀子都拿去買了兵馬,發展自己的勢力,而他在外所用的都是三皇子的名頭,三年時間,偵破的案件結識的江湖勢力無數,三皇子楊瑞京,也已然成為名利雙收衆口皆碑的人物。

二皇子楊瑞玥回宮後,什麼都不會,但他的目标很明确,一直以來都是以他父皇為榜樣,事情不會,可以找人教,于是黃慨歇成了他的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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