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自然不怪!”趙文禮如此回道。
宋瑾玉暗自松口氣,心道:幸好我沒拐彎抹角,直來直往果真适合與這位打交道啊!
旁邊的趙文禮也在心裡評估:嗯,人雖不大,禮數周到,懂得投其所好,又不會顯得過于讨好,不愧是長公主府培養出的孩子啊!
兩人一起離開,這讓和趙文禮同行的翰林院官員頗感訝異,禁不住議論紛紛。
“趙文禮這小子何時與長公主府相熟了?以前沒聽說過啊!”
“嗨,看勇毅侯世子自稱晚輩,莫不是兩家有什麼親?”
“沒有的事,趙家怎會和長公主有親?八成是和護國公府吧?”
護國公府是長公主的夫家,若說宋家和趙家有點什麼親還有點可能,興許隻是不為外人所知。
“你們呐,可都猜錯了!”說話這人和趙文禮年紀相仿,平日裡關系也親近,他一臉“你們再怎麼也想不到”的表情,大方給幾人解惑,“長公主自然和趙家無親,護國公府與趙家也無親,不過他們即将要有親了!”
“這意思是?”幾人相互交換眼神,都頗感意外。
“趙文禮走了大運,要和長公主府結親了?”
“正是!”解惑的人肯定地擊掌,“長公主求娶了趙文禮的嫡長女,這勇毅侯世子哪裡是請趙文禮吃飯呢?那是在請未來的老泰山吃飯啊!”
“原來如此,難怪我見勇毅侯世子對他這般謙遜,竟是要成翁婿了呀!”
“是啊是啊,你們說……這婚事?”說話的人指指上面,暗指元熙帝。
“那還用說?以陛下對長公主的優容,這趙家姑娘必是過了陛下的眼,才能被長公主相中的。”
幾人啧啧歎聲,羨慕有之、感歎有之,奈何自家沒這運氣,也怪不得旁人!
另一邊,宋瑾玉和趙文禮到了泰和樓,一路引着他進入早就定好的包廂,這還是他白日裡派人回府,由妹妹給他定的,回禀的下人說還尋祖父拿了什麼牌子才能臨時定下。
正是吃飯的時間,這泰和樓内上上下下盡皆滿座,可見生意十分紅火。
待坐在包廂裡,宋瑾玉從跟進來的小二手中接過菜單,上面已勾了三道菜:“趙大人請看,晚輩自作主張先選了三樣,您看看再有想吃的加上便好。”
趙文禮一看勾了的菜,三道都是以他的喜好選的,他又看了一圈,加了一道印象中味道挺好的菜,便遞給了小二:“如此便好。”
上菜沒有上單數的,單數那是供奉先人的,所以他才加了一道。
從選菜上,趙文禮就覺得,這位世子待人處事上是真不錯,隻選一道顯得小氣,若選了兩道,那讓他該如何選?加一道是單數,不合習俗,加兩道他會不會有顧慮,覺得浪費呢?
所以幹脆選三道,那他加一道是合習俗,就算兩人四道菜覺得浪費了,這名頭也是世子擔,他不用心有顧慮。
也就是小二出去沒一會兒,早選好的那三道菜就上來了,此時趙文禮不禁再次感歎:看看,什麼叫周到,這就是周到啊!剛進來沒坐多久,菜就上桌了,不論是吃着聊,還是冷場了隻吃,兩人都不顯得尴尬。
宋瑾玉笑着與趙文禮說起桌上的菜,從廚師、食材這些聊起,而趙文禮隻“嗯、哦、這樣”地應着,兩人竟也沒冷場。
直到最後一道菜上來,宋瑾玉敬着喝了幾杯酒,趙文禮有些微醺了,方借着酒意談起女兒:“我家姑娘是個頂頂好的女子,世子往後可要好好待她!”
“這是自然,身為男子,對妻子好不是理所應當的嘛!”
“她文采好,又溫柔,待人最是貼心不過,在家裡很得我爹娘喜歡,平時可會照顧人了!”
“趙大人家的姑娘,自然優秀得很!”
兩人一個自誇,一個附和着大誇,一壺酒喝完關系頓時拉近了不少。
趙文禮顯然有些醉了,但仍惦記着囑咐宋瑾玉要對他的女兒很好很好,一邊誇女兒哪裡哪裡好,一邊非要聽宋瑾玉保證對她好才肯罷休。
宋瑾玉無奈之餘,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心中酸軟,他能感受到未來嶽父的一片拳拳愛女之心,想來婚事定下後沒少擔心女兒成親後過得好不好,這人一醉便都憋不住了。
他在邊關待了一年多,那裡喝的都是烈酒,今日喝的這點酒自是醉不了,所以,他是清醒地應着趙文禮的每一句話,最終好生照料着把他送回趙家,才算是徹底松了口氣。
第二日再當值,翰林院來人請見元熙帝時,果然不見趙文禮同行了,但宋瑾玉并不知曉,這到底是安心了,還是覺得昨日醉酒丢了臉不肯露面了。
總之,在元熙帝這裡,是覺得自家外甥把嶽父給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