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相信元元。”宋恒擡手輕撫女兒頭頂,不知為何,他下意識就相信了這個孩子,明明她學醫未久,但他就是覺得,有她在妻子定能平安。
天色已晚,三房這邊的好消息第二日才傳出來,姜氏、張氏、盧氏均親自來看,道喜的話一串串的,緊随她們之後,宋澄玉代表二房也來了,等到中午,宋明玉帶着宋華玉也來了,連宋文遠都派人送了禮。
下半晌,宮裡的賞賜更是絡繹不絕,顯然,元熙帝也得了消息。
“咱們府裡可好久沒這般喜事了,元姐兒他們這一輩,最小的經哥兒還是四年前生的,像咱們大房都好些年沒個喜訊了,二房那邊也是,鬧得外面不少人說閑話呢!”姜氏笑容滿面,是實打實地高興。
宋家有四房,但孩子加起來恐怕還沒有些人家一房的多,一則是男人們納妾少,二則是宋文遠這個大家長從前提過要求,所以滿府上下竟隻大房有宋雅玉一個庶出。
大房那邊自宋雅玉出生後,就再沒有過孩子,除了姜氏這個主母管束得嚴之外,也和宋慎近些年專心公事太忙有關,而且,宋慎現有的妾室年紀都不小了,平日親近得又少,怎麼可能有孩子?
二房宋慆更是個醉心公務的,且這些年多在外任職,連兒女都扔給大哥照管呢,哪有心思弄妾生孩子?
至于三房宋恒,尚了皇家公主就不要想着納妾了,而他和文瑾又十分恩愛,自是隻有文瑾所出的子女。
四房宋慷還年輕,已有兩個嫡子,他和妻子張氏的感情也很好,不出意外,應當也不會有妾室。
“是啊,待明年這孩子出生,就該掉到福窩裡了。”張氏感歎道。
這既是長公主的孩子,也是公府年紀最小的主子,一出生便得享兩府寵愛,可真是天生享福的命啊!
“咱家哪個孩子不是在福窩裡?”姜氏笑着反問。
文瑾笑而不語,附和地點頭:“大嫂這話很是。”
張氏亦抿唇笑了笑。
這話……怎麼說呢?大房是世子一脈,整個護國公府未來都是人家的,且因着公爹懶得管事,如今府裡實際上的主人家就是大房,人家在這府裡當然過得自在。
二房雖常年在外任職,隻子女留在府裡,但人家是有實權的重臣,便是看在這份上,孩子們住在府裡也不會受委屈,加之二房手中松散,下人們得了賞自會與之方便。
三房就更不用說了,備受陛下隆寵的長公主和深受陛下信重的臣子,又有少年伴讀的情誼,他們的孩子不似皇子公主,卻勝似皇子公主。
而他們四房……既是庶出,又非重臣,如今看着還好,那是公爹還在,若有一日沒了這個大家長,他們四房在這府裡就得仰人鼻息過活了,孩子們又豈能和其他堂兄弟姐妹們相比?
幾個女眷一處坐着聊聊孩子便各自告辭了,文瑾這才能松了神好生歇着。
芳菲問:“殿下,可要回府修養?”
這說的是回長公主府,畢竟,比起護國公府,當然是長公主府待着更舒服。
“這個時候哪能立刻回去啊,說話不過腦子了不是?”鐘嬷嬷點着芳菲。
文瑾靠在迎枕上,笑道:“再等等吧,此時說要回府,豈不是讓人以為這邊府裡照顧不周?”
一得孕信就動身回長公主府,知道的說她小心謹慎,不知道的還當她是怕公府這邊有人害她腹中胎兒呢。
“郡主今兒一早給送來一份單子,那長的,都能量兩身衣裳了。”鐘嬷嬷在旁湊趣,“聽郡主跟前的丫頭說,昨兒回去郡主花了好長時間寫的,都是照顧殿下的諸多忌諱,再沒見過這般仔細周全的了!”
“這孩子莫不是熬夜了?”文瑾也見了那單子,确實寫得極細,把她能做的、不能做的一一羅列了出來,還寫了怎麼照顧她,附帶有食譜單子,當真是細緻極了。
“那倒沒有,隻是比平日晚睡了半個時辰,與平日裡郡主看書忘了時間就寝的時間差不多。”
“怪道人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呢,咱家元元确實暖心。”文瑾贊道。
“娘,這話我可不愛聽,您莫不是忘了還有個兒子吧?”宋瑾玉從屋外走進來,門口的侍女連忙沖他行禮。
“那我說的不對?你瞅瞅你妹妹寫的單子,是不是比你貼心多了?”文瑾笑瞥他一眼,指着讓去看那單子。
宋瑾玉腳下一轉,還真仔細去看了,末了叮囑道:“既然郡主寫得如此清楚,那你們可得好生照顧我娘,若有半點差錯,别說我爹,便是我也饒不了你們。”
他在宮中任職數月,又跟在元熙帝身邊,已有了些威勢,這會兒臉一闆、語氣一嚴肅,确實把下人們給吓住了。
連着鐘嬷嬷在内的衆人連道不敢。
轉臉,宋瑾玉又湊到文瑾跟前,笑着問她想吃什麼、想喝什麼,末了還逗趣哄得她一臉笑容,也是關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