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恒征得楚霏同意,将那份新的功法謄抄了一遍,住了一晚早早就騎馬回了軍營。又過了幾日,才派人給她送了信,言說:可以按新的功法練練,隻不許求快,萬事以穩妥為先。
其實,就算他不多叮囑,楚霏在這上面的修煉也快不起來,學醫的功課已然很多,留給她能修煉的時間實在有限,每日僅能在睡前練上那麼一半個時辰,對她來說,學這個也隻是便于日後習得師父提過的金針之術。
這事在她這兒不算大事,所以說過便抛之腦後了。
規律的生活過得尤其快,轉眼就迎來了賞花會,楚霏作為公府的女孩兒之一,自然也是要參加的,因此隻能和王太醫告了假。
貴族人家彼此交際往來,參加一些宴會、賞花會、遊園會實屬平常,為此告假,王太醫無有不準的,正好他也得一日閑暇,研究研究楚霏給他的那個新功法。
一大早楚霏便到了三房院子,文瑾已給她準備好了衣裙配飾,一見她就讓人給她裝扮起來。
“地方倒是不遠,就在城外東郊,是陛下賞給我的一處園子,這時節恰是繁花盛開,景緻十分不錯,元元今日可好生逛逛。”文瑾一邊和她閑聊,一邊看着她們母女身邊的丫頭準備出行要帶的衣物和用品。
似這等賞花會,對年少的女孩們來說是遊玩交友的機會,隻要大面上不出錯,自是由着她們玩耍的。不過,各家還是會提醒她們一些注意事項,免得出了醜影響名聲,于将來婚嫁不利。
“你年歲還小,去了隻管好生樂一樂便是,旁的與你不相幹。”文瑾怕她被有心思的女孩子欺負,不禁多叮囑了幾句,“若是有不喜之人糾纏,也不必與之客氣,大大方方怼回去便是。”
“娘親怎麼教我怼人呢?”楚霏表示沒見過素來溫柔的公主娘親這一面,“況且,咱們身份在這兒,想是無人放肆吧!”
“罷了,我讓平安、如意多看着點,你就别多操心了!”女兒養得單純了些,哪知人心險惡呢?她還是跟伺候的人多吩咐兩句吧。
女子之間,最易心生嫉妒,别有用心之人若是存心惡心人,那是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的,便是出身好、地位高又如何?真被算計了,到底免不了吃虧。
文瑾自幼長于宮中,她雖為先帝嫡出公主,卻屬于幼女,母後又去得早,在宮中時不僅要護好自己,還得看顧小她幾歲的元熙帝,尚且稚嫩時可沒少吃苦頭呢!
如今看到女兒,自是不願她再經曆那些來換取成長,能肆意些才好。
母女倆收拾妥當,便出門乘車朝城外東郊而去。
另一邊,東郊那裡長公主的園子門口已是車馬辚辚,受邀的人家皆帶了各自的兒女前來,策馬的、乘車的不一而足。
得了邀請的自是順利成章就進去了,而沒受到護國公府邀請的,一聽這賞花會的地方是在長公主的園子,有心想來的便各處托人,求了受邀的親友争取個來參加的機會,當然,這種情況的,頂多也就是加塞個自己的兒女,他們自己是來不了的。
畢竟,多帶個少年少女,還能說是領着親友的小輩來見識見識,可帶個别家的大人,明擺着是會惹人不快的,體面人家都不會如此行事。
“可知長公主殿下會來嗎?”有相熟的人家一起進了園子,邊走邊低聲交換信息。
“這個不知,你也清楚,護國公府那位世子夫人家宅看護得緊,自是半點消息也漏不出來的。”
“若是長公主殿下到場便好了,殿下的嫡長子年歲也大了吧?若能與之結親……”
話雖未盡,意思已彼此明了。
“誰說不是?但終歸還得看自家有沒有那個運道,可有女兒家被殿下瞧上的。”
同一時間,另有些受邀而來的人家,談論時露出的意思就是另一種了。
“這賞花會大抵是要給護國公府的公子、小姐相看吧!”
“是呢,我姐姐與護國公世子夫人相識,先前探過口風,确實是公府的公子、小姐們年歲都大了,這才借了長公主殿下的園子,又往外發了帖子。”
“我隻知世子夫人的嫡長子早已娶親了,莫不是此次為了嫡次子和那個庶子?”
“這護國公府如今可沒分家,他們二房也有公子到齡了。”
“還有三房吧,隻是……長公主府那位公子的婚事,想必宮中亦有計較?”
“噓,這事啊,還是少關心些,咱們也不圖什麼,叫我說人品才是首要的,至于家世,若富貴自然是錦上添花,若尋常也不用過于苛求。”
“這話很是,兒女過得好才是最緊要的。”
衆位夫人帶着自家的公子、小姐陸續進了園子,本是賞花會,自有人引着他們一路觀賞園中景緻,相熟的便聚到一起同行,三三兩兩的很是随意。
護國公府這邊,姜氏、盧氏帶着自家的孩子們分頭待客,也有他們交好的人家幫襯一二,倒是不算忙亂。
随着帖子上寫的時間将近,客人們差不多都到了,這時文瑾、楚霏的馬車才緩緩而至。
“就差殿下和四姐兒了,可算是到了!”姜氏見了車駕,笑着迎上下車來的母女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