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蘅走上前去,不顧烈火,和落回離得很近,“原來如此,是在等他嗎?”
“三哥……”吟唱聲停,落回喊了一聲。
楚蘅原以為這隻是他回光返照,彌留之際的呓語,但等身後一道罡風沖他而來時,他回頭看見來人。
“不悔公子。”楚蘅說。
不悔公子接過飛旋的折扇,一副面具,一身白衣,“别來無恙。”
楚蘅将靈力灌滿右手,揚起破空,飛身上前。
破空自半路同折扇摩擦出火花,楚蘅傾身靠近。
晏空青心口被戳穿的模樣,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渾身沸騰着,不管不顧地同他對上,“你最好祈禱自己無恙。”
“不自量力。”不悔公子笑着說。
兩股靈力在空中糾纏又碰撞,不悔公子并沒有怎麼挪動位置,隻靠着一個側身便躲去了全部攻擊。楚蘅自側空翻身至他背後,立即提劍刺去。
兩人靠近的那一刹那,一道苦澀的氣味鑽進楚蘅鼻腔,他皺了皺眉,重新盯着劍尖落處,卻隻是和不悔公子的右臂擦過,将他的外袍割開一道口子。
不悔公子隻一揮扇,楚蘅便連連後退,被匆匆趕來的兩位長老抵住才勉強站穩腳跟。
“那邊穩住了,一起上。”
“嗯。”
燥熱的空間内刀劍聲不絕于耳,大長老拿出自己的法杖,橫在胸前。二長老赤手空拳,楚蘅拿着破空,默念心法的同時,将靈力注入破空。
三人一道,總算有了些勝算。原先并不出手的不悔公子也将折扇打開,每條扇骨上方都有一柄尖刀,他不再逗貓似的躲來躲去,而是主動進攻。
楚蘅仰頭躲過襲來的攻擊後,翻滾蹲伏在地。
大長老和二長老隻能起一個牽制之效,不知來人修的是什麼法,其内力渾厚無比,難以完全勝過。
這麼下去,誰都落不着好處。身後的火勢越來越大,落回在短暫的停止後不知為何又開始了吟唱。
楚蘅心念一動,轉身朝落回而去。
水可克火。
手裡堅硬的長劍忽然變成水柱狀,楚蘅心一橫,反手握着它便朝落回刺下。意料之中的,不悔公子反應及時,将其打斷。
楚蘅同兩位長老趁此齊齊進攻,不悔公子的氣息被打亂,手上的動作也沒了章法,被長老連軸的進攻打得措手不及。
楚蘅見機一個掃腿,找到最佳的位置,握着變回原形的破空,奮力朝着他心口刺去。
一道嘶啞的叫聲響起,楚蘅看着自己手心不知何時變成水狀的破空,又看着已經看不出樣子的落回。
短暫的興奮和第一回殺人的恐慌交叉着攻擊着他,楚蘅抽出破空,癱倒在地,大口喘着氣。
不悔公子似乎也有些震驚,直至站着被長老打倒在地,右手小指也因此被截斷,掉在地上,血水流個不停。
直到落回徹底說不出話,不悔公子才找回神智,瘋了似的想要拿回落回的灰燼。
還好有長老兜底,不悔公子沒能帶走落回,也沒能摧毀蠱蟲,隻不過最終還是被他逃脫。
楚蘅久久回不過神來,他看着自己的顫抖的雙手,閉着眼不敢再去看那一地的屍灰。
索性中蠱之人最後還是按照計劃被送至吞心城,楚蘅跟着前去,最後轉道回了血月宮。
這一回過去,不悔公子元氣大傷,怕是有段時間不能再出來作亂。
楚蘅這回隻一個人待了一日,便又能同别人說說笑笑。
那些以前接受不了的事情,似乎逐漸在一日日磋磨下變得不再那麼重要,天真爛漫自歲月消逝,楚蘅也殺了人。
他将心法全部掌握後,去往練武場的次數越來越多,沒人知道他在裡面是怎麼練的,但楚蘅的靈力法術确确實實以入至臻化境。
從神界的傳書也悄然而至,楚蘅看了第一行字,便失手打倒了桌面上的茶杯。
晏空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