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有新生不把校園守則不當一回事了,他們當中有嘗試着拿出手機和外界聯系的,但最終都驚恐的放下了手機,無助地抱着腦袋。
手機在這裡沒有信号。
“學……學長,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鼓起勇氣去詢問的新生,換來憐憫的一眼,“你們報名之後就會知道了,害怕就牢記一件事,别違規。”
錄取通知書上提到不許早到,也不要遲到及不到。
新生們不敢遲到或不到,隻能膽戰心驚地離開這家旅館,往兩百米外的大學去完成報道。
人群之中的林異走出一段距離後,回頭看了眼。
旅館的外觀和普通的鄉鎮招待所沒有太大的區别,是一棟兩層樓老房子。旅館沒有招牌,隻是門前豎立了個告示牌:謝絕非非自然工程大學學生、教職工人士入住。
比起新生的面色蒼白,學長學姐們好像已經習慣了死亡。他們的做法不是報警,而是有條不紊地将屍體裝進裹屍袋。
林異一眼晃過去,裹屍袋足有六、七個,還有人在不斷地從旅館把屍體拖出來。
有多少個裹屍袋,昨晚就有多少人死去。
那個社牛學長則是叉着腿蹲在裹屍袋前,嘴裡還叼着煙。看樣子煙瘾有些重,不是誰拉開裹屍袋,看見死狀殘忍的屍體後,還能記得把煙灰撣在地上。
“還有嗎?”秦洲問。
“沒了,都在這裡。”旁邊有人答,雖然習慣了死人,但還是不忍朝裹屍袋投去目光。
“七個。”秦洲把裹屍袋拉鍊拉上,用聽不出什麼情緒的語氣說:“這屆不聽話的新生有點多啊。”
忽然,秦洲想到了什麼,問:“昨天我讓你們帶回去的那個刺頭。”
說着,瞥了眼這些裹屍袋:“在這裡面嗎?”
“還活着。”回答的人回憶了一下說:“他挺老實,跟着我們的時候沒問過去哪,讓他在這裡住一晚,他也二話不說就配合了。比起其他吵鬧的新生,他是最安靜的那一個,瞧着不像是刺頭。”
秦洲盯着他:“你覺得是大吵大鬧,罵我們有病的正常,還是他那樣的才是正常?”
回答的人一下噤聲了。
秦洲站起身:“他行李箱裡全是刀具。”
“啊?”
“你以為我讓你威脅他,送他去派出所是開玩笑?”秦洲說:“明顯是有備而來,他知道這裡的情況。”
旁人一句‘卧槽’,“他怎麼知道的?僅僅因為校園守則就能推斷出來嗎?”
“你收到這種校園守則你會當真嗎?就算當真了,他應該老老實實在天亮後到校才對。”秦洲說。
旁人覺得秦洲說得有道理,于是更震驚了:“不,不是。怎麼可能有人在報道前就知道了?”
秦洲也答不上來,把煙熄滅後說:“得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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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異到了非自然工程大學的校門口,擡頭看了看校門。
非自然工程大學勉強能碰瓷‘百年名校’,畢竟它的建築看起來也有百年,有民國時期建築風格的縮影。
不過新生們并沒有閑心去欣賞校園,從旅館出來的新生垂着腦袋。
還有29日天亮後才到校的新生,這一類新生臉上都有同一個特點,不停地揉着眼睛,表情是茫然和不可置信。
看樣子,他們或許并沒有報考這裡,寄來的錄取通知書都被當做的惡意的玩笑。他們去了正常的大學,但卻到達了這裡。
林異發現這類新生有向旁人詢問的企圖,他趕緊往旁邊躲了躲,很怕被抓了壯丁。
于是詭異的問答在耳邊響起。
“同學,打擾一下,請問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我的目的地明明不是這裡。”
“我也不清楚,但是你最好遵守規則,不然會……會……”
“什麼?”
“會死。”
大學報道的流程也有不一樣,進了校門後就可以看見搭建在路面的報名點,報名點不多,隻有兩個。
一個報名點是負責辦理,攜帶了錄取通知書的新生。另一個報名點則是負責辦理把錄取通知書落在家裡的新生,看樣子是給這些迷茫的新生準備的。
林異去了第一個報名點,隊伍排得很長,辦理的速度卻很快。沒一會兒林異就排到了隊伍前列,他瞧着前面報道的新生,隻需要把錄取通知書交給負責人,然後繳費。
“老師。”林異前面的新生哆嗦着問:“這……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那邊。”負責人指了指遠處,“那裡是學生會和社團。報名之後帶着你的收據單去學生會處選擇專業和宿舍,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也可以問他們。”
說完把收據單給了新生,看向林異:“下一位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