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到近來工作越來越得心應手,現在又攻克了最害怕的東西,信心大增,這說明自己就是幹這行的料啊!
雲舒寒越想越開心,嘴角不經意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脆弱敏感的周畫姗捕捉到她的笑意,以為她是在嘲笑她,自尊心極強的她像是被人扇了耳光那般羞辱,同時又因雲舒寒擊敗了自己害怕的東西而憤惱,啞着嗓子哼了一聲,氣急敗壞嘟嚷了一句,“有什麼了不起!”
雲舒寒驚詫地看向她,她冒險救了她,她不知感謝反而奚落她,看來她也沒那麼怕蛇。
雲舒寒起身小心翼翼握住長竿,從樹上取下網兜,“呼”一聲扔到周畫姗身前。
原本要起身的周畫姗被突如其來的天降之物吓得雙腿發軟,屁股重重地坐在地上,疼得她咬牙切齒地同時看着網兜裡呼之欲出的蛇,氣都不敢大喘。
雲舒寒忙着收拾設備,周畫姗看她要走,顫顫巍巍大呼救命,見對方不理,她氣得大叫,“你太卑鄙了,居然用這種陰險小人的招數。”
雲舒寒往背包裡放設備的手一滞,擡頭看她,皮笑肉不笑,說,“要說卑鄙陰險,周大小姐更勝一籌啊!”她雙眼沉沉走向她,在離她一米遠的地方蹲下,看着她因驚吓變得扭曲的臉,聲音低沉冷肅,“别以為我不知道是誰給我爸媽通風報信讓他們來營地的。”
周畫姗心一顫,眼神不由自主左右漂移。
雲舒寒看她心虛模樣,驗證了她所猜不假。前幾天她向父親要到了告知她行蹤的來電号碼。她查到是離營地不遠的瓦喔村的公用電話,那告密之人肯定就是營地裡的人。
父親跟她說,聽嗓音是個年輕男子,不過聽着有點奇怪。雲舒寒最初想到的是姜泓,但轉念一想,拆散她和陸辰的最大受益者并非姜泓,那就隻能是周畫姗了。
周畫姗聲線柔美,裝男子聲音不易,這也暗合了父親說的“奇怪”。
早前,雲家父母為了尋找女兒求助媒體,給媒體留了電話。媒體也通過電視、網絡向大衆公布了聯系方式,所以想要到雲家父母的電話并非難事。
而在營地,大家都知道她是青峰山車禍的傷者之一。
因此,謎團就迎刃而解了。
雲舒寒“啧啧”兩聲不屑地看着周畫姗,“要是我,不會笨到被别人輕易抓住小尾巴。”她抿唇笑了笑,随後又帶着調侃喜悅的語氣說,“不過我得謝謝你啊,其實我和陸辰才剛剛開始,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呢。你這一鬧,倒讓我倆提前見家長了。現在我爸媽同意了,等于我就是他未婚妻了,想想還真有點像做夢呢!”她故意學她嬌嗲的聲音,再搭配着手托下巴嬌羞的模樣,讓人看了直起雞皮疙瘩。
一向心高氣傲的周畫姗氣得差點暈厥,雲舒寒見效果達到,起身看了眼還在網兜裡掙紮的花紋蟒。網兜是陸辰親自制作,結實嚴密,不易掙破,可并不是一次性用品,她還等着回收呢。但要是把蛇放了,她又沒有經驗。她想到了文鳴。
剛掏出對講機要呼叫文鳴,隻聽周畫姗哽咽道,“今天這筆賬我會記着,看我回去不跟我爸……”
話還沒說完,隻見雲舒寒挑起網兜,直接扔在周畫姗身上,表情嚴肅警告她說,“以後再想陷害我,就沒今天這麼便宜你了!”
周畫姗吓得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隻見文鳴在旁收拾網兜,觀鳥設備和背包都在原處,唯獨少了雲舒寒。
周畫姗感覺涼氣從頭頂直灌而下,第一反應便是網兜裡的蛇。文鳴告訴她已經拿到遠處放生了。她小心謹慎地觀察四周,确認沒有危險了才哆哆嗦嗦站起來,登時覺得渾身酸疼。
她意識到不能在這裡長待,又怕在回營地途中遇到危險,在文鳴以工作為由婉拒送她回營地後,她心氣不順地打電話給姜泓哭訴了一番自己的遭遇。
姜泓皺着眉聽她發完脾氣,連聲安慰并保證馬上來接她。
不多一會兒,姜泓攙扶着周畫姗到了營地。剛坐下來,她就添油加醋地把雲舒寒描述得十惡不赦。
姜泓耐着性子聽完,一言不發。
“真不甘心,居然成全了他們。”她問姜泓,“你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