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原赤也不依不撓：“說一說——說一說嘛，到底為什麼左邊的才是真正的圭啊！”

柳生推了推眼鏡，淡聲道，“或許是因為仁王君即使再模仿，也依舊模仿不出來八木君那樣的……”

他頓了下，沐浴着衆人視線緩緩補充：“拟人感。”

衆人：“……”

切原赤也頂着滿頭問号和亂七八糟的黑線團，求助般望向能幫他解答的前輩們。

但是現在，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場内，

集中在已經逐漸明朗的對戰之中，

……真是瘋狂的打法啊。

直面八木圭的仁王雅治才是此刻全場感觸最深的人。

他算是知道昨天真田那家夥究竟是為什麼會敗給這小子了。

看似平平無常的揮拍進攻，居然每一個角度都卡得精準無誤，死死嵌定在一個固定數值。

跑動的速度沒有變化，氣息沒有變化，腳步沒有變化，情緒沒有變化……

無論哪裡都沒有變化。

偏偏這種毫無變化狀态的主人卻貪婪地要拿下每一球、收下每一次得分。

極緻的得分狂熱與極緻的情緒操縱，冰川之下無止境的……

這小子，簡直就不像是個人。

大喘氣一個單腳碎步勉強趕到網球落點，卻依舊沒有追到。

“Game八木：3-1！”

裁判吹哨，

‘八木圭’緩緩擦拭掉下颌滴落的汗珠，擡眼望向對面從口袋重新又掏出網球毫無遲疑曲膝起跳發球的人。

要死了，要死了，真是要死了……

仁王雅治不斷在心底念叨，這小子的體力難道沒有盡頭嗎？

難道就真的一點破綻都沒有嗎？

玩家微微瞥了他一眼，回擊的球拍反手一轉，懸空半圈向上握緊帶動身體旋轉猛地一擊，

仁王雅治一愣，場外的衆人也猛地一愣，切原赤也更是失聲，

“那、那是——”

“那個姿勢是——！”

黃色小球劃破空氣，尾端綴着幾乎實體化的火焰，一路燎灼着撲向敵方——

“風林火山中的火——！”

“是副部長的侵略如火！！”

網球重重砸在腳邊，猛地反彈擦過耳側撞進鐵絲網，甚至還在旋轉。

遲一步才接受現實的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居然真的使出來了！！”

“……明明、明明隻是昨天看見真田使用而已吧…為什麼會……”

“怪、怪物……這家夥，根本就是怪物……！！”

‘怪物’玩家：“。”

玩家對NPC的争論沒有興趣，現在關注點也更在其他地方。

隻是沒想到Click一下升級後得到的NPC技能，居然直接耗了半管體力，

不愧是遊标卡尺BOSS的大招。

不敢想象要是全用出來玩家的家底會被掏空成什麼樣。

對面，某位‘八木圭’額頭緩緩滾落一滴冷汗。

他艱難扯了下嘴角，最終無奈揭下表面的僞裝，

“嘛嘛……真是吓到我了呢，真是個暴力的家夥，對吧？puri~”

“不要生氣啦，現在開始我們再好好來玩上一局吧piyo~？”

仁王雅治終于從幻影中走出。

氪了塊面包和瓶姜汁汽水補滿體力，玩家再次揮拍A上。

鏡面模仿BOSS在被玩家削到40血後退出COS玩家狀态，

然後開始不斷在玩家眼前展示出各種各樣花裡胡哨的COS，

什麼二階段的海帶頭NPC啊、什麼狂暴的遊标卡尺NPC啊、甚至還出現了職業選手以及網球史上記載過的震驚全球的招式，不要錢一般通通對着玩家全都使了一遍。

玩家沉默，隻一味拿着網球拍平A。

簡稱：亂拳幹死老師傅。

“仁王的節奏被打亂了，”柳合上筆記本，平靜點明。

“啊…啊，”其他人也不是瞎子，光從兩邊的出汗量大概就能看出誰更接近極限了。

切原赤也小小聲嘀咕：“從開始到現在…好像從來就沒見過圭出汗啊，難道這種程度的對戰……對圭來說甚至連熱身也算不上嗎？”

他說得小聲，但是該聽到的人全都聽到。

赤也說得沒錯，

無論是與他、還是與真田、甚至是與現在莅臨場上的仁王，球網對面的一年級，從未顯露過一絲疲态。

永無止境，探索不到邊緣……

最讓人恐懼的，是未知。

柳側過頭，看向出汗量已經到達極限還在笑的仁王，平靜宣判了最後結論，

“結束了。”

終于沒再出現之前那麼變态的二階段鎖血或二階段遊标卡尺，玩家一拍一拍實實在在把對面的鏡面BOSS磨到血條空空。

“Game，6-2！”

“八木獲勝…！”

距離隐藏成就達成更進一步，玩家嘎吱嘎吱嚼着難嚼的餅幹在突發任務的威脅下與NPC完成握手。

仁王一捋額發：“嘛嘛……居然真的一點汗也沒出呢，也太過分了吧，puri~”

玩家：嘎吱嘎吱。

仁王捏着一年級後輩的手像小朋友一樣上下擺了擺，“有機會的話下次讓我多多觀察一下怎麼樣puri~”

他感慨：“還真是好奇……誰能逼出你的極限呢。”

玩家：頭也不回地推門離去。

【一年級·八木圭VS三年級·仁王雅治 已獲勝】

【正在加緊為您安排對手中……請等待…】

叉掉結算頁面，玩家一擡頭，發現面前多了道陰影。

看看人，不認識，

看看ID，‘柳蓮二’，眯眯眼NPC。

玩家熟門熟路繞過，

這個遊戲哪裡都做的不錯，就是NPC總喜歡對着玩家自說自話強制進入角色劇情。

“下一場我們對上的概率是98.71%，”眯眯眼NPC平鋪直叙。

玩家：“？”

預言家悍跳了？

一些狼人的沖動隐隐作祟。

柳看着眼前矮了三個頭的後輩，平靜點到，“我會盡量逼出你的極限。”

他在等小後輩如往常一般對他們的話語熟視無睹，自顧自轉身離開。

但是沒有，

視野之中，黑發被壓得齊齊整整的人輕微一擡眼，“哦。”

他道，沒什麼表情盯着人空洞看了會兒。

就在衆人視線逐漸被對峙的兩人吸引，裝作路過的模樣超絕不經意看來時，

一直面無表情的小後輩動了，

沐浴着其他人或期待或擔憂或茫然或其他的視線，八木圭上前——

順手掏走了柳的筆記本。

衆人：“……”

柳：“……”

衆人：“？！！！”

柳：“……”

“嗬……原來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影響柳嗎，完美符合‘從柳蓮二這裡輕易拿走data’——真的好計謀…才怪啦！！！”

“還有——圭！你拿反了！！看不懂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看了啊啊啊！！”